这却是全心为他考虑的肺腑之言,秦钟不是听不得劝的人,他跪在秦可卿面前,极为认真地回答,“姐姐,这世上哪里有保证不变心的人。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与人私奔了再嫁困难。他若是变心了,我便再找一个,甚至娶个媳妇又有什么难的。”他向前跪走几步,将脑袋放在秦可卿腿上,极为亲密地靠着她,缓缓讲道,“何况,姐姐,我信他。除了你,再没有比他更可信的人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默默守着我四年,姐姐,你若是真不同意,我自不会违抗你的意思,我只有你这一个姐姐。可是,我会后悔。”
说罢,秦钟便不再吭声,他从来都知道秦可卿的弱点——与他一样,是自己的家人——他将选择权交了出去,可是,为了自己能够高兴,姐姐八成会同意吧。虽然这样算计自己亲姐姐实在过分,可是,姐姐他想要,戴榕,我亦不想放手。
秦可卿显然气急,并不肯听他的话,猛然站起,冲着他道,“此事我不会答应,你好好想想吧!”说罢,竟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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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这才知道,秦可卿选了这开元寺也是有目的的,怕是已经知道了他与戴榕的事儿,却又不好劝,只好将他引到了爹爹的棺木前,通过爹爹逼他就范。
可惜的是,秦可卿不知道,戴榕于他不是普通的契兄契弟,那是爹爹走后撑起他脊梁的另一座山,是他唯一能够捉住的幸福,他不可能放弃。
这不过是个独门小院,内室里面坐着秦钟,正厅里面坐着秦可卿。秦可卿等着秦钟的回音。九月的天开始短了起来,过了酉时,整个屋子便笼罩在一片黑暗当中,秦可卿终是幽幽地叹了一声。
沉默而不妥协,她如何不明白?
而另一间小院,戴榕却等的心焦。开元寺不过巴掌点地,他早就从寺中转了一圈回来,知道秦钟在秦可卿那里,碍于男女大防,他也不好让人去催,只能生生的等着。
可眼见过了饭点,天都黑透了,心中就有点不好的预感。
随后,就听见外面响起了吵嚷声,寿儿也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冲着戴榕道,“二爷,不好了,隔壁院子的人说,秦大爷跟秦大姑娘吵架,似是言语不和之下,跑去后山了,奴才只看到个影儿。”
戴榕连话都没听完,就出了院,果然瞧见外面几个火光,应该是有人拿着火把在追逐什么。虽然秦钟功夫不错,可此时已经入夜,后山上虽然不会有老虎这样的猛兽,可野猪什么的却是不少,若是碰着了,秦钟怕是要吃亏。
回身取了剑,戴榕便速速向着后山掠去。好在秦家的下人还打着火把,他虽然不知后山的路,也能跟着丢不了。
戴榕自幼苦练了一身好功夫,自然比秦家的下人强些,不过须臾,就追了上来,却见不过是两个婆子并几个丫鬟,便问,“摘星呢!”
婆子此时也吓得不得了,往前一指便道,“摘星嫌我们速度慢,已然自己追过去了。后山那里有个深潭,原先老爷常带着少爷来凫水,怕是去了那里!”
戴榕往前一瞧,果然有个火点影影绰绰的在前方晃动,便跟几个婆子要了个火把,向着火把处腾跃而去。
那火把速度倒是不慢,戴榕又加快了步伐,才渐渐赶上,随后便听见了水流落入池塘的声音,怕是那处深潭到了,戴榕忍不住喊了声,“钟儿?”
却见前方黑洞洞一片,刚刚那点光亮竟是也不见了。戴榕心中大骇,生怕秦钟遭了不测,立刻向前赶了几步,就听见前面摘星高呼,“少爷!”然后传来扑腾一声,似是重物入了水。
戴榕拿着火把往前一照,果然瞧见潭中有人在扑腾,想着刚才摘星那声喊,顾不得想些什么,随手扔了火把,整个人就跳了进去。
此时已是深秋,湖水中沁凉入骨,一进去戴榕就打了个抖,好在他平日身子好,此时倒也能坚持片刻,眼瞧着那人在前方,就用力的游了过去。
此时潭面上黑暗一片,秦钟不知为何,明明有着不错的凫水技巧,竟是向着水中渐渐沉下,戴榕连忙扑腾两下,到了秦钟面前,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溺水的人往往会抓着浮木不妨,此时的秦钟也是这样,应是看到了唯一的希望,竟是紧紧的抱着了戴榕。此时秋日,山中又冷,两人身上已经穿上了薄棉服,入水一泡,本就沉的下坠,何况再贴上如此大的一个人。
戴榕纵有千般力气,被这样一个人五爪般的抱住,也使不出来,渐渐地,力气渐尽,两人竟是慢慢向着水底滑落。先是没过胸,后是没过了肩膀,然后便是口鼻,戴榕只知道怀中人越缠越紧,心中却越来越着急。
这却是全心为他考虑的肺腑之言,秦钟不是听不得劝的人,他跪在秦可卿面前,极为认真地回答,“姐姐,这世上哪里有保证不变心的人。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与人私奔了再嫁困难。他若是变心了,我便再找一个,甚至娶个媳妇又有什么难的。”他向前跪走几步,将脑袋放在秦可卿腿上,极为亲密地靠着她,缓缓讲道,“何况,姐姐,我信他。除了你,再没有比他更可信的人了,这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可以默默守着我四年,姐姐,你若是真不同意,我自不会违抗你的意思,我只有你这一个姐姐。可是,我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