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的眼睛轻轻扫了一眼那丫头,这丫头竟也没个规矩,就那么抬头看着她,一双眼睛灵巧的过分,秦可卿很肯定这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往往更知道进退,秦可卿定下了心思,装作生气的样子,呵斥道,“我的确不过是个营缮郎中的女儿,不过你却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威胁我?莫非王府的奴才比官家小姐高贵?却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二公子的意思?”
那丫头显然没想到秦可卿如此难缠,又听得她话语中还带着愤愤之意,生怕她在二公子面前说些什么,只得按下脾气,放缓了语气,耐心哄道,“是奴婢伺候不周,我家公子正等着小姐呢!小姐何不移步与我家公子诉说”
秦可卿冷笑道,“公子好意可卿心领了,只是你这人却不合我意,让二公子换人来请吧!”
那丫头自然听出秦可卿对她毫无好感,又瞧她牙尖嘴利,是个尖刻之人,想着若是这气头上真领到二公子面前,不定会说些什么,自己八成要受到刮落,若是她真得了二公子的喜欢,自己作为二公子身边人,更是得不了好处。
想到这里,她又悄悄地看了一眼秦可卿。却不知秦可卿正暗暗观察着她的脸色,瞧见她动作,自然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还瞪了她一眼。那丫头平日里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儿,瞧见秦可卿如此不上道,心中也憋了些气,便转了心思,想着不如自己这次不带她回去,先给她上上眼药,下次即便她见了二公子,恐怕二公子对她也无好感。
想到这里,那丫头却装了一副害怕的样子,哀求道,“秦小姐,是奴婢的错,二公子还在等着,您还是赶快跟奴婢去吧,否则奴婢定要受责罚的。”
“那便吃一堑长一智吧!”说罢,秦可卿装作怒极,甩袖离去。
而那丫头面上一副无奈之色,目送秦可卿离开。
二公子一场花园会佳人的好戏,竟是在两个女子各有心思之下,泡了汤。
且不论那丫头跟二公子如何报备,二公子却是震怒异常,他当日看了秦钟生的模样漂亮,这才对秦可卿动了心思,没想到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五品官,二爷我要,你爹敢不给?!”
且不论二公子生了何等不堪心思,只是事情发生不久,便有人传了信到王爷手中,王爷听了后怒道,“这个不学无术的逆子。江南的案子,让他去收拾,省得又生了什么龌蹉心思。”
秦可卿花园受惊,自然再不肯跟着小姐们一起游园,每日不是陪着李氏,便是来看看秦钟。水灏显然是生了气,竟然连日躲着这姐弟二人,也让秦钟避免了些许尴尬。
却说这日到了五月初十,端王爷三十五岁寿诞的正日子。一大早王府里的人便装点起来,虽不至于红毯铺地,却是将整个王府收拾得干净利索。听水灏院子里闲话的小丫头们说,王妃还专门请来了京城最富盛名的戏班子,说要好好热闹上一日。
秦钟受伤,身份又不显贵,自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倒是秦可卿,因着李氏想要为其择一良婿的想法,便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带了出来。李氏好歹是上了玉碟的侧妃,纵然府里对她的称呼模模糊糊,却没有废掉身份,因此还有几个搭讪之人。秦可卿随她坐在偏远的桌上,她容貌出众,言谈大方,倒是借着李氏认识了几位夫人,被捏着手细细问了几回。
李氏仔细地将问过秦可卿的夫人都记住了,她久不在京城,虽认识人,但各家详情却所知不多,一下子也判断不出是为家中庶子,还是族中旁支相看,只能回去让人先打探一番,到时候心里也好有个数,选个满意的。
这厢夫人们都在凑趣闲聊,却听着有丫鬟挑高了声音说道,“王妃和端荣郡主来了。”
端王行三,大皇子便是太子爷,只是太子妃身体不好,常年修养,自然不会来弟弟的寿宴。二皇子还未娶妻便已夭折,所以算下来,三王妃竟是女眷中地位最高的,这来贺的女眷没有一个可以让她亲自招呼,此时来却是正正好。
而那端荣郡主却不是别人,正是端王爷和王妃的嫡长女,自幼备受宠爱,不过十岁便已经封了郡主,后来又嫁给了一门三宰相的张家长子,生了对龙凤胎,最是顺风顺水一个人。
只是与她那以慈善享誉京城的母亲不同,端荣郡主却有个跋扈的名声。一言不合,便落人脸面,京城不少贵妇都被打过脸。正跟秦可卿说话的徒夫人的妹妹,就曾因马车挡了端荣郡主的路,被端荣郡主命人赶下了马车,还杀了马。
秦可卿的眼睛轻轻扫了一眼那丫头,这丫头竟也没个规矩,就那么抬头看着她,一双眼睛灵巧的过分,秦可卿很肯定这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