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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秦钟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扑一拽便耗尽了力气,只觉得双臂犹如撕裂般疼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便道,“我支撑不了多久,这绳子的活扣在你手边不远,你快些解开绳子,先爬上去。”

此时夜黑风大,树枝随风乱舞,不时发出声音,不知何时那树枝变会断裂。水灏也不客气,当即在手边摸索,待到解开了活扣,说了声小心,便压着秦钟的肩膀向上攀爬。秦钟此时已经手臂麻木,整个人也昏昏沉沉,自知是力气完全透尽,怕是要昏过去,只能咬紧牙关死死撑着。

待那水灏爬上了树枝,拉住秦钟的手向上拖拽,才发现秦钟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只是手死死抓着那树干,竟是在昏迷中也未松开手。水灏不知怎的,竟觉得刚刚才骂过的卑鄙小人秦钟变得可爱了些。只是此时不宜多想,便将其手指头狠狠分开,将人拉了过来,背在身上,慢慢爬到了树干的位置,坐在树杈上,将秦钟抱在怀中,又拿绳子将两人紧紧地捆在了树上。

却说开元寺中,那伙人明明看到端王府的人进了开元寺,却根本没有搜出来,虽找到五个自称是香客的人,怕就是端王府连夜赶来的人,只是正主没找到,这些人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们以搜捕逃奴为借口,此时却是再没理由待下去,只得匆匆离开。

而李胜听得摘星说秦钟带着水灏不见了踪影,又问及秦钟躲避的地方,当即如五雷轰顶,眼泪立时流了下来,哭道:“四爷!”只是此时却不是伤感之时,那伙人在外,他们不能轻举妄动,而水灏两人生死不明,时间紧迫。李胜边流泪边吩咐,一是着人请了那主持问明崖底情况,二是派人回端王府搬救兵,三是又派了几人神神秘秘出了开元寺,向那后山走去,却是疑兵之策,四是待瞧着有人跟着第三批人走了,自己和摘星二人,带着那名会医术的,穿了黑衣,一路沿着主持说过的小路,奔着山崖去了。

却说水灏抱着秦钟睡了半夜,早上却因伤口疼痛而醒,此时抬头看骄阳初升,四周山脉上郁郁葱葱,而崖底潭水离自己不过几十丈高,昨日若非秦钟,怕两人已经死透了。想到这里,他再看怀中的人,那人却脸色苍白,嘴上怕是昨日用力时咬的,带有一圈血痕。水灏又掳开秦钟的袖子看了看,却见两条手臂已经全部肿胀,胖如小腿粗细,他轻轻的碰了一下,秦钟便跟着抽搐了一下,怕是伤到了筋骨。

因为动到了伤处,秦钟终是悠悠转醒,瞧见水灏一张大脸就在眼前,想着自己因为他不但受伤,还吊在这断崖上上不去下不来,当即就拿手去拍水灏的脸。只是他此时的胳膊实在无力,半途中便被水灏截了住。

秦钟还以为水灏会反手给他一下,谁料那人竟将他的手又塞回了自己怀里,淡淡地说道,“我过错在前,你救我一命,我自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下次再犯,决不饶恕。”

秦钟心道,一次还不够,下次打死我也不会救你了。只是这话不能说,万一水灏恼怒了,把他扔出去怎么办?自己上次可还得罪过他一次。想到这里,又觉得浑身无力,秦钟又歪了歪脑袋,睡了过去。

水灏瞧见,知道他无性命之忧,那胳膊上的伤,怕是睡着了还好过些,便替他掩了掩衣服,将秦钟脑袋放到自己胸膛上,然后一边背着四书五经,硬撑着精神,一边侧耳听着崖底的声响。

有人来时已经是下午,此时秦钟一直昏睡,而水灏本就受了重伤,又缺水少药,此时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更起了一圈燎泡。崖底下有人走动,并未有说话声。水灏不知是敌是友,不敢出声,只是侧耳听着,底下的人应该在水潭和周边的荒草中找了又找,半个时辰后,怕是没有结果,下面的人才说起话来,只听一个道,“这周边都找过了,都没有。”

“不可能,大爷说他就背着人躲在后窗下的,除了崖底,还能在哪儿?”

不是李胜和摘星又是谁?水灏这才放了心,只是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喊话,瞧了瞧,他因出门并未带任何饰物,便扯下秦钟的玉佩,奋力扔向了水里。

只听扑腾一声,那两人顿时回头,恰巧瞧见水潭里泛起的水花。此时,水灏又拽下来秦钟的手串,接着向下扔去,这次,这两人终于发现水灏的位置。

待到端王府的人马来了,有能人攀爬到了树上,方才将两人背了下来,又到开元寺,汇集了秦可卿一行人,一路护送,匆匆忙赶回了京中。

此时,京中沸沸扬扬传着两件事,一是皇帝下了罪己诏,二是宁国府独子贾蓉被绑案破了,但人似乎不太好。

只是秦钟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扑一拽便耗尽了力气,只觉得双臂犹如撕裂般疼痛,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便道,“我支撑不了多久,这绳子的活扣在你手边不远,你快些解开绳子,先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