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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张口预言,可皇帝并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传朕旨意,赐秦钟国子监读书。”

戴榕不禁抬起头来,秦钟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白身,而国子监的贡生则相当于举人副榜,比秀才的位置还要高一些,按理说,做了贡生便能做官。最重要的是,恩贡遇到诸如皇帝登基之类的喜事才会有,一般都赐给有功之臣或者先贤的子弟,譬如孔家,如今竟是给了秦钟吗?

圣上这是并未厌恶秦钟?

秦钟却是心思百转,国子监读书的确好,但是姐姐怎么办,皇帝的赏赐已然下了,便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戴榕怎不知他的心思,却怕他一时鬼迷了心窍,犯了大错,只得推了他一把,秦钟晃过神来,瞧着皇帝竟正看着自己,只得磕头谢恩。

此时已是寅时,侍卫匆匆收拾了两间屋子,一个是给皇帝的,另一个给的则是戴榕,让两人可以休息一下。戴榕瞧着秦钟那样,便一把抓了他的胳膊,道,“却是跟我去歇歇吧。”

秦钟先洗好,戴榕匆匆擦了擦身子,回去时秦钟已经睡着了,蜷缩着身子,皱着眉头。戴榕伸手替他抚了抚,只是依旧解不开。他叹了口气,躺上了床,那秦钟竟是回过了头,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脑袋拱在了他的胸口处,两只腿也缠在了他的腿上。

小孩子身上火热,戴榕却没受过这个,也不敢使劲儿,轻轻地扒着秦钟的手,谁知竟是拿下去了这个,那个便覆了上来,累得他倒是出了身汗,秦钟却还没醒。

戴榕只好放弃,任由秦钟抱着睡。只是到了黎明时分,秦钟竟是窝在他怀里带着哭音叫了起来,“爹爹,爹爹,儿子没用……”

这一夜怕是睡不成了,戴榕认命的睁了眼,此时天已经有些亮,屋中摆设能看见个轮廓,秦钟眼睛闭得紧紧地,满脸都是泪,怕是在梦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叫爹爹。

戴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知不觉竟成了这小家伙的奶妈了,怎的一有消息便憋不住要告诉他,一听到他不好就匆忙赶了来,如今连帮他见圣上的事情都做了。他见识多,年纪也大些,上次皇帝就点过他一次,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他心中也隐隐有了点,只是觉得小了点,有些造孽。

如今瞧秦钟的样子,戴榕终是不忍心,只得伸了手,将秦钟揽在了怀里,一只手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别哭,别哭!”

边说,戴榕边唾弃自己,这叫个什么事!

37送婚书两人断义 成协议可卿归家

秦钟在戴榕的怀里醒来,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抬腿便踢,那个位置,那个地方,若是踢到了便是要命的事情。戴榕怎能不在意,当即便一把捉住了秦钟的细腿,哼道,“你又哭又闹还抱着我不放,我伺候了你一夜,你竟然敢对我下如此狠脚?”

秦钟看了看,的确是自己扒着人家呢!脸不由就红了,晃着脚脖子,试图让戴榕松手,自己还理直气壮,“我睡觉不知有多老实!”

这是死不承认呢!

戴榕只觉得自己昨晚冤枉死了,只是看着小孩抬杠的样子,可比昨夜那无助的样子要强多了,便不由地逗他玩,道,“既如此,那咱们再睡一睡,看看是谁不老实。”

说着,就摁着秦钟的脚,往他身上趴。

那么重的一个人,秦钟怎能受得住,当即求饶道,“是我不老实,是我不老实,别过来。”

戴榕这才停了动作,松了他的脚脖子,坐了起来,说道,“起来吧,天不早了,还要恭送圣上回宫呢!”

提到圣上,秦钟这才想到今夕何夕,他姐姐还在端王府关着呢。脸色不由暗了下来。

戴榕瞧着他那样,知道勾起了他的心事,便道,“这事已经无可改变,何况,按我来说,以端王府的义女身份嫁过去做宗妇,也不算是门差亲事。”

这话在秦钟听来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不由瞪向戴榕,却听戴榕又道,“你一心想着你姐姐是好,但你姐姐身份在此,你想让她过平淡日子,怕是也不成的。何况,一切均要量力而为,你想什么圣上怎会不知道,可他赏了你恩贡的身份,却不管这事儿,你又如何能更改呢!”

想着秦钟到宁国府转圈的事情,“你却莫想做那一了百了的勾当,京城多少人盯着你呢,勋贵这么好杀,怎的这么多年就贾蓉一个被绑架的。”

“那便这样答应了吗?”秦钟愤愤地说。

“笨蛋,”戴榕敲着他的脑袋,“你为何不同意你姐姐嫁过去!”

秦钟张口预言,可皇帝并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传朕旨意,赐秦钟国子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