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皱着眉,他又不是傻子,谁家会留着新打的家具,一般都是为了要出嫁的女儿才打的。他虽然不知道端王到底有几个女儿,但瞧着后面那家具应是红木的,做工精细,尤其是当头的那张床,更是难得的好东西,没个几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出来,便知道,这八成是别人的嫁妆。
想到端王对姐姐的无情,此时又为了姐姐拿了别的女儿的嫁妆,秦钟便对那端王厌恶至极。那些金银细软都是现成的东西,秦钟拿了不过觉得是端王欠姐姐的,而这嫁妆,秦可卿用了,便有另一个女儿没得用,虽然秦钟从来不是个舍己为人的人,但这事儿却有些过了。
只是这话确实没法说,只是道,“确实太贵重了。”
自那日水灏来送婚书后,两人已有八/九日未见,既然已经开了窍,说不想自然是不可能的,今日听了这差事,水灏便接了来,也好瞧瞧秦钟。
如今看来,秦钟倒是比前几日脸色好了些,想是知道婚事无可逆转,便放开了的缘故。他见秦钟没有答应的意思,便忍不住进了一步,伸手去碰秦钟的肩,同时道,“如今婚期只有十几日,宁国府又是国公府,便是前几日刚迎娶的尤家小姐,也是备了不错的嫁妆,你总不希望你姐姐还比不上个续娶的婆婆吧!”
秦钟听了皱眉,只是话还没出口,便听得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这儿卖家具呢!”
不是戴榕又是谁?
那戴榕此时骑在马上,将两人的形态看得一清二楚,瞧着水灏搭在秦钟肩膀上的一只手,无缘故地觉得碍眼。当即冲着秦钟道,“钟儿,爷给你送家具来了,也不过来迎迎?”
秦府的一群人当即愣住了,这也太巧了,他们这几日满大街找,也没找出一套来,一晚上竟同时送来两套?
秦钟也反应过来,戴榕竟也是送家具来的?他瞧了瞧他身后,却见只有寿儿一个人,那寿儿嘴快,当即道,“刚从杭州运来的,这时候正在卸货呢!晚些时候就能送来,最好的黄花梨木,我们二爷可费了大工夫。”
“多嘴!”戴榕敲了寿儿脑袋一下,自己却下了马,走到了秦钟面前。秦钟不知为何,心中那股大山压顶的感觉竟是没了,脸上也有了笑意,扭头冲着戴榕道,“真是花梨木的?”
“自然是,我还会骗你!”戴榕走到跟前,将人向着身后拉了拉,离开了水灏的那只手,便揽在了怀里,此时,秦府灯笼的余光终于照清楚了戴榕的脸,水灏瞧见心中一惊,秦钟何时跟他关系如此亲密了,自己也当即行了礼,“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表叔,侄儿给表叔请安了。”
戴榕笑眯眯地,抻头瞧了瞧水灏身后的家具,道,“这不是三丫头的嫁妆吗?怎的拉到这里来了?”
这话明说出来却是难看,只是水灏也不是一般人,当即道,“三妹妹与可卿妹妹相处得好,听得她这边缺了家具,求了父亲,让送来的,也全了她们一片姐妹情。”
“啧啧……”戴榕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哼道,“三丫头连端荣的东西都敢抢,如今却也知道礼让了,却是长大了。只是,家具给了别人,她用什么?她年底便要嫁了,难不成要随意找点,也不怕王家笑话。”
这却是明晃晃地给他挖坑跳,三丫头到底懂不懂事,却都在人家一张嘴里。静雅公主势大,但公主府一向霸道的却是老大和老三,这是他第一次与戴榕对上,却觉得此人非但不好惹,还对他不怀好意。
水灏不由抬眼看了秦钟一眼,却发现他此时站在戴榕身边,竟是被他搂着,见他被人责难,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心中便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只是不甘心,又道,“这却是父亲和三妹妹的一片好心,钟儿,家具已经拉来,还是赶快入库吧!”
两人交锋,秦钟自然不会搭话,而且,戴榕占着上风呢,此时被水灏点了名,秦钟也不好装木头了,当即笑嘻嘻道,“却是谢谢端王爷和三小姐的好意了,只是,这家具过于贵重,又是三小姐的心爱之物,秦家实不敢夺人之好。”
这却是拒绝了,水灏瞧着秦钟与那戴榕站在一起,明明两人差了足有十岁,实不该向着那边想去,可依旧按照不住,那黄花梨不比红木贵重?秦钟为何敢收!他们两个是何关系?
戴榕自然瞧见了水灏的眼神,便摆出了长辈的架子,道,“天也晚了,灏儿还是快些回去吧。那些家具怕是也要运过来了,钟儿今晚也别休息了,一起去看看,省得你心中没底。”
秦钟皱着眉,他又不是傻子,谁家会留着新打的家具,一般都是为了要出嫁的女儿才打的。他虽然不知道端王到底有几个女儿,但瞧着后面那家具应是红木的,做工精细,尤其是当头的那张床,更是难得的好东西,没个几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出来,便知道,这八成是别人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