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却一刻也离开不了,没有什么电影里浪漫的理由,什么我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解脱,什么我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见到我爱的人。我迷醉在酒里,仅仅是因为我需要而已。
我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里,女人见到我之后就露出了害怕的戚戚然的样子,惨厉的尖叫令我不由的心头感到一阵子的不耐烦。他从来不会这么对我,即使我蛮横的逼迫他离开他爱的人,他也只是很安静的哭泣,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女人很慌张的好像在藏匿着什么,我的眼神不太好,但我还是发现了。
一个同样令我心烦的小崽子,拥有那个可怕的力量,就是这种力量使得他离开了,为什么这种人都不去死呢?都去死好了,我开始拳脚相加,心里终于舒服了。
我倒头就睡,在梦里,又一次回到了一九二二年的冬天,冷极了。
我还是个六岁的小混蛋,带着卡其色的鸭舌帽,蹲在医院外面的土墙边上,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去换取食物。之后,一个孩子响亮的哭啼声引起了我的注意,爬在窗户外面,我看见了一个再美丽不过的女人,虚弱的拍哄着一个同样美丽的婴儿。
那一刻,嫉妒的种子在心底蔓延,为什么我没有父母,为什么那个孩子不属于我?
我的矛盾、挣扎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的,我就想起了舅舅的话,tobias,不对,是john,恩,舅舅叫的是john,想要的就自己抢过来。
所以,我决定抢过来那个孩子。
小小的婴儿和我见过的每一个都不一样,他很独特,很美丽,真的很像是天使。淡黄色的胎毛,宝蓝色的眼眸,红润的小嘴,粉扑扑的脸颊,肉嘟嘟的脸,真的很惹人疼爱。碰巧上帝眷顾,那一天的医院乱极了,很多人进进出出,医生护士乱作一团,而我接着身高的优势,浑水摸鱼,带走了那个天使。
小天使同样肉团团的手里死死的抓着一个耳坠雕饰,这是决计不能要的,既然是我抢来的孩子,那就是我john snape的儿子,我的儿子怎么能够有别人的耳饰?
梦境突然变了,变成了我去见他的最后一面。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很安静的躺在一张床上,脸上的表情带着欣喜,他在高兴着什么吗?我的天使,他的双臂还在虚抱着空气,那么的小心翼翼。我注意到了杀人凶手同样站在我的旁边,但是我却没有拔枪,为我的天使报仇。
那个时候我大概是被权利彻底熏瞎了眼睛,明明感觉到的,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真够在他如此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但是我却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将我一直随身携带的耳饰还给了他,亲手佩戴在他的左耳上,跟想象里的一样,相当的适合他。之后,我离开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即使失去了他,我也并不是一无所有。我真的是个混蛋,总想着我、我、我,自私的john,不,是自私的tobias。
第二天天亮了,生活还在继续,我依旧是个酒鬼,一无所有,只剩下了无尽的忏悔。以及做着那人所厌恶的一切,家庭暴力,臭气熏天,毫无样子可言。
萨尔瓦多找到我的时候,我就醉倒在街角,随意的裹成一团。
我的真很佩服那个男人的眼力,他竟然还能够在如此昏黄的路灯下,认出如此狼狈的我。我甚至没有起身,只是看着萨尔瓦多依旧春光满面的愉悦神情。
“嘿,老伙计,你变了真多。”他很熟络的开口。
我冲着他呲牙一笑,“拜你所赐,我被你捧的那么高,之后又被狠狠的摔下来,当然会改变一些。但是也拜我所赐,你依旧如故,如此的体面,教父大人。”
“当然,当然,我早就告诉过你,亲爱的,你还太年轻。”萨尔瓦多完全不介意的一笑,他总是赢家,所以他一直体面。也许是因为他并不像我这么脆弱,之所以造成今天的局面,我的脆弱一定占了很大的比例。
“我得到了一个小天使,不祝福我吗?”萨尔瓦多的强大之处也许源自于他的无耻,他总是这么让人无可奈何的无耻着,彪悍着。
于是我配合的点头,“恭喜你,萨尔瓦多,你果然还在报复我没有把他介绍给你。”
那个“他”,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的聪明,不过没关系,我这次不需要替代品了,我拥有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儿子,笑容像天使。”萨尔瓦多在我的面前继续耀武扬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