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太宰治,你记住了——荻原霜叶,这是你债主的名字。”
背对着他的清丽女性无情地摆明自己的身份,提醒了他一句话:“想要自己一个死掉,不还我那三个亿,你想都别想——”
攻击力与泛用性极强的亚空间再次从天而降,轰烈地劈开了整个黑夜,那道白色的身影,明亮得仿佛能将一切皆照为白昼。
太宰说不出话。
分明感觉很想哭,可酸涩的热意到了宣泄的闸口,却怎么都掉不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色天空在这时忽然碎裂,像个封闭多年的纸盒终于被巨大的人手掀开,向来只有黑夜的世界真切地闯入了大量的光芒。
黑暗只有被人为打碎,才有光明流入的可能……么?
他怔忪地想到,霜叶这时抬头一看天空,半秒后,下意识神色微妙地吐槽了句:“你这么大个唬人的魔宫原来竟然是个破纸箱?被遗弃在箱子里的黑猫既视感未免也太强烈了——”
太宰的眼睫不由颤了颤,随后好似因而抖落掉了如同水晶般细碎的情感,笑着附和道:“或许吧,待在无人打开的箱子里面,生死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叠加态,既能说是活着,又或许早已死去也不一定。”
眼见忧郁的文艺青年又拿起剧本开始了哲学的演讲,霜叶不由一脸木然地选择直接劈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薛定谔的猫?”霜叶断然给予了否决,就事论事道:“醒醒,你现在是我的猫。”
纸箱盖子大敞,流泻入一地光亮。
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暖融融的。
直觉那个方向就是能让两人离开的契机,霜叶当即果决地捎着他往光芒遍及的地方跑去。
一边奔跑着,太宰不禁低头看向了两人相握的手,腕骨被她以不轻不重的力度箍住,那处隔着绷带与她接触的位置,无端地开始发暖。
这个时候,太宰似乎若有所感地回头,目光沿着脚下那条烙下了一连串脚形光印的路面往Lupin的方向看去,在酒吧一楼的那扇门前,正安静站着两道青年的身影。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的面目已经无法再清晰地辨认得出,只能依稀从或赤色或黑色的发色,与服装来认出他们各自是谁。
回头望了他们许久,最后太宰还是转回了头。
他仿佛就此放下了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无法割舍之物,开始勇敢地跟在霜叶旁边,亦步亦趋地追逐着她会发光的脚印。
步伐,似乎变轻了。
“小霜叶,恭喜你魔宫攻略成功,你成功偷走了这里面最宝贵的东西。”
霜叶抽空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什么?”
太宰扬起了轻快的笑容,真挚地回答道:“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