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恙的众人有部分将视线挪至舞台的方向。

上面的两人都已不见踪影。

……

远在数千米外,两抹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楼厦密集的城区上空。

可两人所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渲染着步步杀机。

一方半个身子都消失在了一件斗篷当中, 只露出上半部分的身躯翩然旋转着, 不时一甩斗篷, 从一面扭曲的空间里射出尖锐的武器, 又或者是忽然从对方背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凭空冒出手腕,朝人开枪。

而另一道倩影徒手捏着自己碍事的裙摆,直接往下弯折腰肢,使刀刃与子弹堪堪擦着她扬起来的发梢而过。即使身处半空,那道女性身影在对战中也完全不落下风,脚尖不断在制造出的立方亚空间周围轻盈跳跃,裙摆处的半透明薄纱纷纷扬扬,直在空中飘荡出一条条瑰丽的银河。

或许是嫌对战无聊,银发的小丑竟抽空感慨了声:“真让人惊奇啊,‘死神’竟然也会怜惜生命……不过是一两百个人而已,当年你听从陀思君的安排,杀掉的人不是更多么?”

在下一秒,透明的矩形空间直直地捅中了他的胸腹,这道白色身影顿时如断线风筝般无比沉重地被钉至某座大厦的天台,当场凹出一个砖石深陷的坑型。

“少给我提起以前的那些事。”

霜叶紧跟着跃了下来,像一片雪燕落下的羽毛般半蹲在矩形空间的顶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昔日同伴。

眸色冷冰冰的,摇曳着惹人战栗的漠然。

果戈里笑着咳出了一丝鲜血,而后掀起斗篷盖住了自己的面容,整个人瞬间于坑底消失,再一眨眼,他已经出现在了霜叶身后一米处的位置。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呀~”

银发青年擦拭着唇畔,随后摘下了自己右脸上的半块面具,露出他原本英俊的异域真容。

伴随着方才激烈的对战,天色逐渐趋于傍晚。两人就这样贴着天台危险的边缘伫立,地平线仿佛与脚下相平行,慢吞吞地嵌入了半颗孤阳。当硕大的落日余晖无私照耀在青年当前那张侧颜上时,竟奇异地铺展开了一片遥远的、如夕色般不可思议的温柔。

“我也能够理解你有多么厌恶伤及无辜的心理,因为……我和你一样啊,做出过这么多残害生命的事情,我心里背负的罪恶感同样在与日俱增……”

“我们两个本质都是一样的,身处在罪恶的阵营,却拥有着正常人的精神与价值观,会由于手染血腥而痛苦挣扎……正因为,我们都是渴望着能追寻自由的飞鸟啊——”

“所以,我才会在过去那段时间里,一直都那么喜欢你。”

矛盾而又叛逆的青年在这一刻轻柔地对她叙说着心事,好似要把尘封已久的情感宣泄出来,真挚地展示在她的面前。

疯狂和偏执是他,悯弱与温柔同样是他,两方截然不同的思维组成了他灵魂的序列,直把这名行事半真半假的青年撕扯得矛盾而富有魅力。

但霜叶漂泊已久的心早已有了栖息的场所,在这时一点都没有为之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