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和尚一身破袈裟，和癞头和尚身上穿的几本是同款的破，身上却十分干净整洁，连指甲都清理得干干净净，脚上露出鞋洞的脚趾亦是看不见一丝脏污。

和癞头和尚、跛足道人的邋遢完全不同。

本着同是苦行僧的情谊，那老和尚很乐意为他解惑：“那是他们违反了京城百姓守则，身上脏污，不讲卫生，才会被拖去那屋里洗澡换衣服的。城门边那小屋是给人洗澡用的，并非是囚人所用。”

癞头和尚听得直发懵，眼神幻散，什么百姓守则，什么讲究卫生？完全陌生的说法，让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癞头和尚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不仅是他，一旁的跛足道人也是一样，鸭子听雷——雾煞煞，完全有听没有懂！

尤记得之前一次来京城的时候，可没有这种规定。

那老和尚道：“二位可是有多年没来京城了吧？这个规矩是自三年前起开始有的。不仅是京城，几处大城都如此。凡进城，都需得衣着整洁，否则便要到城门边的小屋里洗完澡，换过衣裳，才能进城。”

癞头和尚不解：“这是为何？”

老和尚道：“三年前，齐地大旱，又起了一场温疫，有难民四处逃难。丰源侯上奏圣人，凡入城的百姓，脸、手、头发都得洗得干干净净，方能入城。如今还好些了，在去年之前，进城的百姓还得戴上一种叫做口罩的东西才许进呢。虽麻烦了些，对付那温疫却是当真有用。几年下来，往来京城的人也都习惯了。再说了，如今京城得处路面整洁干净，漂亮大气，你要是一身脏污的走在街上，与环境格格不入，羞也羞死你了。”

老和尚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面前的僧道二人，这两个明显是刚从山上下来的，衣裳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款式了。再瞧具这一身脏的，那跛足道人脸上头上油乎乎脏兮兮的不说，竟然还有虱子在上面耀武扬威的！身上的味道更是奇特，也不知道这人有多久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