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愣了一愣,随即妥协的叫道:“大哥,你是在担心些什么吗?”

姬栐叹了口气,侧过身子看着那人,薛蟠依旧合着眼,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眼睫毛透露出主人并没有睡着,姬栐伸手拽住一缕发丝,看它调皮的在指尖颤动,心中溢出一丝温情,忍不住勾起嘴角说道:“文起,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聊天了?”

薛蟠不知改如何回答,只感觉那人将头枕在自己颈间,那温热的呼吸让他一瞬间僵硬起来,忍不住往外挪了挪,却被那人一把按住,姬栐叹了口气,淡淡说道:“自从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大哥了,文起,蟠儿,蟠儿,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在你面前却永远都是姜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有听见薛蟠的回应,皇帝似乎也不介意,一手抚着那长长的发丝,一边有些失落的说道:“我也知道你是怕那皇权,但为何就不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又如何会伤害自己的朋友,你我平辈相交,那时我满腔真心,现在也是,难道只因为我是皇帝,你对我的友谊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吗?”

姬栐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强势的,即使是那时候穿着一身布衣,在庭院中略显狼狈的时候,但这时却露出一丝丝脆弱,薛蟠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被迷惑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自作主张的回搂住那人,想收回也已经来不及,皇帝反手握住他的手,相缠在一起带出烫手的温度。

薛蟠叹了口气,开口淡淡说道:“无论我面上怎么样,心中也是未曾改变的,只是身份不同了,要是不在意那些,终究是给你我惹祸。”

听完他的话,姬栐却蓦地撑起半个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透着一份摧残,几乎晃花了身下人的眼:“在人前,我们可以是君臣,但无人的时候,外面便是兄弟,蟠儿,这可是你说的,我不许你矢口反悔。”

薛蟠蓦地一噎,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了,但在那双眼中隐隐的期盼中,忍不住点了点头,换来一个更加摧残的笑容,这一刻他才充分体会到,原来一个鲜少示弱的人,一旦表现出脆弱,杀伤力会比一般人大上很多,而他就是那个毫无抵挡之力的人。

姬栐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的搂住少年,还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睡吧,蟠儿。”

薛蟠只觉得耳后一麻,心想皇帝陛下这种娇柔的声音也太惊悚了,比得上某某大明星的娃娃音,虽然没有那么女气,但显然让他享受不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别叫我蟠儿,跟孩子似地,还是称呼文起吧。”

姬栐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计较,心想这名字还是自己起的呢,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搂着那人的手却再也没有收回来,薛蟠挣扎了一下,见皇帝陛下显然是不打算放手了也没有办法,只能撇了撇嘴闭上眼睛继续睡,没有看见那原本应该睡着的人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好梦香甜的两人再次醒来,却都已经起晚了,薛蟠再次在别人怀中醒来,颇有些难为情,见姬栐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坦荡荡的起床穿衣,一边问道:“你打算从何入手。”

姬栐穿上衣服,自有侍卫端着水盆进来服侍两人洗漱,他们两人的吃穿都是带出来的人经手的,也是为了避免哪里出纰漏,见薛蟠因为洗了冷水脸整张脸红彤彤的,姬栐心情颇好的说道:“昨晚已经派人去查了铁矿和市民的情况,待会儿便会有消息。”

薛蟠一怔,心想昨天这人什么时候吩咐这次事情的,自己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难道这就是皇帝和常人的区别,姬栐很是满意他眼中佩服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以后多学着点。”

薛蟠咬牙,心中恨恨想着这人还真是忒不要脸,皇帝果然事事强于常人,连这方面也是,脸皮厚度无人可比,却不知自己这副别扭的模样再次成就了他人的好胃口,连早餐都多吃了一份。

一会儿,果然有去探查的侍卫过来禀告,一番话却听得两人皱紧了眉头,铁矿那边防守严密,好不容易潜进去,却发现果然比上报的铁矿多了两个,更可怕的是,里头的矿工居然是上报的两倍,也就是说,一年下来绝对能有一半的铁矿出产不知去了哪里。

而走访了整个城市,只发现城中除了妇孺老幼,竟没有一个壮丁,八成是被抓去做苦力,最诡异的是,那些市民就算是回到了家也都是默默衣食住行,不发出一丝声响,待人行事很是有礼,这根本不是正常的情况。

薛蟠愣了一愣,随即妥协的叫道:“大哥,你是在担心些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