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长叹一声,暗道人生寂寞知己难寻,却见赵怀蓦地拉紧缰绳,马车骤停,薛蟠一个不经意差点摔了出去,幸好刘延一直关注着他,及时伸手将他拽了回来,薛蟠略为有些狼狈,心中暗道难不成真的出现了山贼土匪,当下撩开门帘问道:“赵怀,发生什么事了?”

赵怀却只是低声回道:“少爷,前面有间茶寮,是不是要进去歇歇脚?”

薛蟠狠狠瞪了他一眼,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来一个急刹车,弄得他差点摔死,但一看赵怀那张面无表情严肃的脸孔,薛蟠也懒得跟他置气,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进去喝杯茶吧,坐了一天马车也累了。”

有了吩咐,赵怀将马车拉到一边的树下牵住,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哪里不对,也是,他心中正想着皇上与薛大人的两三事,蓦地看见茶寮,下意识就拉住了缰绳,根本没注意里面的人会不会摔出来这么深沉的问题。

薛蟠带着两人挑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吩咐热情的老板来一壶茶和一笼包子,这是茶寮唯一卖出的点心,薛蟠捡了一个尝尝,味道倒是挺不错的,赵怀是个不懂得客气的孩子,三两下把包子吃了个精光,刘延拿着手中的那个考虑是不是要让给铁青了脸的少爷。

薛蟠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再一次怀疑赵怀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一个能在皇帝身边待这么多年的家伙,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但看看对面的人意犹未尽的模样,刘延还把自己的那一个包子偷偷放在他的碗中,薛蟠抽了抽嘴角,伸手又要了一笼。

喝着粗茶叶,薛蟠心中暗暗想着果然是从贫如富易,从奢入俭难,这茶水怎么都咽不下去,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看赵怀呼噜噜的模样,眉头一挑,这家伙难道以前都是被饿着的吗,用得着吃得这么急吗!

薛蟠却是不知道,赵怀是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侍卫,有时候被派出去做任务的时候,都是赶时间的,吃饭用餐当然是最快的速度,不然下一餐还不知道在哪儿了,哪有挑食这一说,这时候跟着薛蟠,见他不像其他大人一般严肃固执,就把本性拿出来了。

等赵怀终于吃饱喝足,薛蟠看着桌上几个大笼子,心中拔凉拔凉的,这几天也见惯了这位的大胃口了,之前那一趟因为姬栐的关系,薛蟠还未通侍卫们一起用餐过,现在才知道,赵怀最好的不是武功而是胃口,最要紧的是,付钱的人一直都是他,也不知道回去皇帝会不会添补餐费,不然真要被这个家伙吃穷了。

正要起身离开,却见另一条小路上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跌跌撞撞的驾了过来,看看那匹拉车的老马,头上的鬃毛都已经掉光了,走三步退两步的,薛蟠只觉得牙疼,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驾车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也带着一定蓑帽,只是那大大的帽子戴在那弓着背的身躯上,显得分外喜感。

老头儿跳下马车,还踉跄了一下,才回身撩开帘子说道:“主子,这儿有一个茶寮,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薛蟠正想着里头会是个什么人,居然舍得用这样的老人老马,不怕雷劈难道还不怕马车钻到沟里去吗,就看见那帘子一撩,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怯怯的探出脑袋,看了看外面,似乎有些害怕的缩在马车里不出来。

老头儿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伸手吃力的将小娃娃抱了出来,见他依旧拉着自己的衣角躲在身后,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奴才在这里,不会让主子受委屈的,主子你先过来坐着。”

那老头儿细心的擦过了椅子才放小少年坐下,薛蟠看了看那破破烂烂的马车,觉得那老头儿现在是穷讲究,但心中对这一老一小,貌似小的还不怎么正常的主仆心有怜悯,也不知这两人来这里做什么。

老头儿只叫了一壶茶一个包子,少年就拿着那一个小包子慢慢的啃,老头儿咽了咽口水,喝了半壶茶就停下了,似乎察觉薛蟠他们几人的视线,锐利的眼神扫视过来,赵怀皱了皱眉头,附在薛蟠耳边说道:“少爷,那是个练家子,功夫不在我之下,恐怕来头不小。”

薛蟠见他只是防备,眼中并没有杀意,朝着那边笑着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无妨,再坐一会儿就起程吧,今天能到那边吗?”

“看时辰可以,已经通知那边的掌柜了,就等着少爷过去查账。”赵怀低头说道,薛蟠点了点头,心想那边驻防的徐旭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暗暗庆幸这个月的路程终于到了终点,就等着查访那些前朝余孽了。

做上马车上路,却发现那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一直跟在身后,却是去同一个方向,薛蟠皱了皱眉头,见那马车果然扑通一下,被石头一卡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车肘子都散了,那老头儿急得不行,车上的少年惊惧的叫起来。

薛蟠长叹一声,暗道人生寂寞知己难寻,却见赵怀蓦地拉紧缰绳,马车骤停,薛蟠一个不经意差点摔了出去,幸好刘延一直关注着他,及时伸手将他拽了回来,薛蟠略为有些狼狈,心中暗道难不成真的出现了山贼土匪,当下撩开门帘问道:“赵怀,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