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洪烈乐得轻松,回头也不赶着去看自己离开这三四个月时间生意的变化,其实有金国王爷的牌子护着,在这个金国还算强盛的时候,几乎都是赚钱的生意,没有汉人的店铺敢跟金国人一较高下的,完颜洪烈手中的生意每年都能带来大量的收益,这比起其他金人通过非正常手段的获利还算是小头了。

完颜洪烈信不过这个时代的银票,天知道一旦打起仗来银票还有什么作用,但银子是出家旅行逃难必备的良品,他只能尽量囤积金子,并将其运到将来准备避难的地方。也幸好这时候荒郊野岭的地方多得是,他还能找到一个秘密基地。

一行人还未到家门,便远远的看见王爷府张灯结彩的喜庆模样,门口熙熙攘攘的站满了人,完颜洪烈原本就是个会拉拢人心的,及至他传过来之后又是更加注意这一点,由此可见他的行为初步有效。

没等完颜洪烈跳下马,只看见一个半大的小子快不跑了过来,差点没被飞起的马蹄踏一个正着,完颜洪烈连忙拉住座下骏马,跳下车笑着将那孩子抱了起来,狠狠亲了一口才道:“几月不见胆子越发大了,你倒是不怕被马踩坏了脑袋。”

完颜洪烈正要说几句促狭的话,一抬头却看见几个月不见,小包子整整瘦了一圈儿,原本肥嘟嘟的脸蛋儿没了,成了小小的瓜子脸,映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都显得狭长起来,倒是比之前更多了几分男孩的英气,但这时候却只含着眼泪控诉的看着他。

被那泪汪汪委屈万分的眼神看着,完颜洪烈差点要以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心里没由来的发虚,不自觉的矮了一头,搂着小包子说道:“康儿这是怎么了?瘦了这么多,莫不是父王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了你?”

小包子用手擦了擦眼泪,用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完颜洪烈,嘟着嘴巴说道:“都是父王不好,父王明明说出去一个月就回来,结果都快四个月了才回来,康儿还以为父王不要康儿了,父王说话不算话。”

完颜洪烈不由失笑,但看着小包子那认真的表情没敢笑出来,一边抱着小包子踏进家门,一边哄道:“父王怎么会不要康儿,只是一路上发生了很多事情,这才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康儿可是大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哭鼻子也不嫌丢人。”

小包子自然不会觉得丢人,聪明的包子早就琢磨出来,每次自己一眼泪汪汪父王就会妥协,以至于每次都拿眼泪做武器,但听见完颜洪烈这般说话,怕他觉得自己还小,不由收了眼泪,挺了挺小小的胸膛说道:“康儿已经长大了,父王,你放我下去吧,康儿自己走,父王刚刚回来太累了。”

“嗯哼,难道父王不累你就要一直赖着。”完颜洪烈取笑道,一边也松手将他放了下来,倒不是他真的累了,只是小孩子难得要独立怎么能不支持呢。他一边觉得小包子过于依赖自己,一边又舍不得放手,这时候才真的开始明白,小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看来以后对待孩子的方法要变化一下才行。

父子俩和和乐乐的手牵手往前走着,一边的温迪罕才终于找到机会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完颜洪烈皱了皱眉头,闪过一丝复杂的心思,拉着小包子的手微微一紧,迎上小包子疑惑的眼神,才释然一笑说道:“康儿,你拜了一个道士做师傅,怎么也不跟父王说说。”

却见完颜康皱了皱眉头,状似抱怨的说道:“父王才走的时候他就找上门来啦,也不知跟娘说了些什么,娘一定要我拜他为师,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道士,他总是说金人怎么怎么不好。”

“金人嗜杀好虐,鱼肉百姓,难道还是什么好人不成。”正说着,一个饱含威严的声音响起,完颜洪烈往前看去,却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着道士袍,手拿拂尘,模样明明算是和善的长相,偏偏带出一丝威严,正是长春子丘处机,历来是个豪迈直爽的人,端是嫉恶如仇。

完颜洪烈对丘处机并无好感,却也不是那么厌恶,当下微微一拱手笑道:“道长所言过于笼统,正如汉人中有奸猾狡诈之辈,金人自然也有害群之马,道长即为我儿师傅,想来也是认可了康儿的品性,康儿以后还要道长多加教诲。”

无论两人如何心思,回家路总算是到了尽头,完颜洪烈跟着三王爷进宫禀告了出行事宜,当然也为札木合王罕讨了赏赐,不过这一次金国的皇帝自然是只派了大臣了事,完颜洪烈是前国君的儿子,跟现在的皇帝并不亲近,一会儿就带着赏赐被打发出宫,倒是完颜洪熙留了下来,看来是这对父子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