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冷冷地看着裘飞:“凡事做过的事,总会有疏漏。裘飞心狠手辣,被他收买过的接生婆自然都没有好下场,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只不过,到底他还是疏忽了。有一个王婆子因为良心不安,去城郊寺庙上香时将此事与主持说了,并将裘飞给王婆的几枚用以答谢的‘仙丹’一并交给了主持。经过查看,那些‘仙丹’与包勉服用的壮阳药如出一辙。”
裘飞头上直冒冷汗,听到这里,他明白自己大势已去,有十张嘴巴都无法辩解了。
该死,他怎么就算漏了那个王婆子呢!
“文若愚一面暗中帮裘飞杀人害命,一面在莱阳县败坏包勉的名声,又准备了信件、药丸之类的东西,就是为了在事发之后能将一切罪责都推给包勉。因包勉是包拯大人的亲侄,只怕判罚会更加严厉。”公孙策摇摇头,“丁大人可莫要被这两个小人蒙蔽,错放了真正的恶人。”
王丞相义愤填膺:“此二人当真禽兽不如!丁大人,如今证据如此确凿,你还在犹豫什么?”
“哎,且慢……”庞太师扶了扶肚子,又从桌案上拿起自己的茶盏喝了口,慢吞吞的,仿佛在酝酿驳斥公孙先生的话。
裘飞和文若愚两人满含希冀地看着他。
庞太师也对那两人笑了笑,转头看向丁大人:“文若愚蒙蔽了包勉这么久,包勉收受贿赂一事,也多半是文师爷撺掇的。纵然包勉有不察下属与治理无方的罪过,文若愚却也不能逃过这一层罪责,还请丁大人宣判时考虑到此点。”
文若愚眼睛瞪大,仿佛不可置信。在他的印象里,庞太师跟包大人就是死对头,只要是包大人反对的,庞太师都会赞成,反之亦然。可他万万没想到,庞太师居然会为包勉说话!
面对几十双眼睛,丁大人感到很有压力,即使内心再不情愿,也只好宣布道:“裘飞、文若愚在莱阳县狼狈为恶,杀人剖腹,铁证如山,按律判处斩立决。另外,裘飞在卬村犯下数条命案,罪加一等,由于已判其死罪,便将他的罪过书写成榜文,在全国范围内张贴,死后不得敛葬。文若愚身为莱阳县刑名师爷,怂恿上官收受贿赂,同样罪加一等,判处与裘飞相同的死刑,斩首菜市口……”
“……至于莱阳县令包勉,念在你受人蒙蔽才犯下大错,便维持开封府原判,流放三十年,五日后上路。”
丁大人说完最后一句,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退堂。
第46章 铡王爷1
“大人,您欲往何处?”丁府管事恭敬地站在轿边问。
“……回府。”丁大人疲惫闭眼,摆了摆手,让管事将轿帘子放下。
管事应声,仍是垂着头,嘴角却莫名勾起一抹微笑。
刑部大堂内,包勉正抱着包拯的大腿狂哭,再三发誓以后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糊涂听信谗言了,流放是他应得的,可家中还有糟糠之妻和老夫人,请求包拯代为照顾。
包大人被他这个亲侄子弄得想走走不了,想留又有碍观瞻,恨不得把人打晕带走,省得丢人现眼。可惜众目睽睽,包大人也不能真的这么干。
展昭一见形势不对,就拉了庞昱往外走:“小侯爷,让卑职送你回太师府吧,来来来,这边走……”
慢了一步的公孙先生正好被包大人逮个正着,包大人向自家主簿投去求助的目光:“公孙先生!还请你帮忙劝一劝包勉……”
公孙策没有办法,只好强忍不爽,上前去劝。心里则在默默思忖,看来他要向展护卫学一学拳脚功夫了,否则以后有个什么事都要自己操劳,只怕他会未老先衰。唉……也不知年近而立,现在开始学武会不会有些晚?
仗着轻功过人,展昭很快就带着庞昱离开了刑部,边走还边问:“那只老鼠怎么没跟你来?”
“他说既有公孙先生做讼师,又有人证物证,这场重审的结果已经毫无悬念,去了也是浪费时间,徒增无聊。”庞昱摇摇头,他知道前几日白玉堂赶路赶得太累,至今仍有些疲倦,所以干脆让他好好休息,反正裘飞和文若愚一个死刑是跑不掉的了。
展昭笑着说:“白老弟还是这般随性。”
庞昱挠了挠脸颊,正要说两句,就看见前方一顶青色的轿子拐入长街尽头左边的巷子里。“那不是丁大人家的轿子吗?”
时人不喜坐轿子,认为君子“不以人代畜”,朝中士人只有老弱病残才会乘轿,或者是闺阁小姐才喜欢轿子。出门代步,大多数的男人会选择骑马或乘马车,所以街上的轿子不多,汴京城里会用轿子代步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庞昱会记得丁大人的轿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公孙策冷冷地看着裘飞:“凡事做过的事,总会有疏漏。裘飞心狠手辣,被他收买过的接生婆自然都没有好下场,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只不过,到底他还是疏忽了。有一个王婆子因为良心不安,去城郊寺庙上香时将此事与主持说了,并将裘飞给王婆的几枚用以答谢的‘仙丹’一并交给了主持。经过查看,那些‘仙丹’与包勉服用的壮阳药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