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微微笑著看了他一眼,还是用他有礼貌的声音,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蜀汉,就来了两位仁兄吗?

诸葛亮笑著说:“足矣。”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又笑了,有些桀骜不逊的挑起嘴角,并不刺眼的阳光小心的雕琢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他笑著说:“还没请教两位阁下高名。”

赵云在旁边仔细的帮诸葛亮挽好鬓边凌乱的发丝,轻轻的答了一句:“吾乃蜀中赵子龙。”

“便是一人之力出入十万曹军救了主公独子的赵子龙吗?久仰。”那人笑著答。

赵云看著身边浅浅微笑的军师,以一种自豪而敬仰的语气说:“这位是我们的军师,蜀汉唯一的军师。

这样的介绍的确已经足够了,蜀汉广纳贤才,天下能人异士趋之若骛,谋士极多,可军师,只有一个。

那人听到赵云的话,愣了一下,然後掩去了脸上的笑,微微的施了一礼,是的,天下所有人看到蜀汉的军师,怕也是要情不自禁的去施礼,但那人施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礼,近似於点了点头,那人礼後站直身子,他说:“久仰,我是东吴周瑜。”

赵云终於明白那个小小的礼的意思,能让周瑜施礼,不知是怎样的荣光。他高兴的看到自己敬仰的人得到周瑜的推崇,於是身子挺得更直,直得像出鞘的宝剑。

而身旁的诸葛亮,在听到对方的名号後,亦是轻轻的行了一个礼。

礼毕後,诸葛亮笑著问:“都督如何会有空暇亲身前往。”周瑜也笑著说:“阁下可是在笑我东吴无人,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都督府里,的确只有我一个人有空暇走得开。阁下怪我处事不周,我却只担心再晚来一刻,东吴所有人,这麽些日子,都要空等了。

诸葛亮只是笑,笑著说:“阁下笑话了,我们只是一心想尽快赶到东吴,免得东吴遭到曹军毒手。”在他脸上绽放的是那种不带锋芒的笑容,像是过眼的清风,不会惊豔,不会震撼,只是觉得很舒服。

於是周瑜也笑了,转过身去拔出撑在江心的竹竿,慢慢划桨。诸葛亮在後面轻轻的笑著说:“我二人何德何能,有劳都督撑桨。”周瑜笑著答:“我怕两位能面对千军万马谈笑自若,可未必懂得水性划船,只好亲身上阵,免得他人笑我东吴待客不周。”

赵云在一边看二人文质彬彬的一问一答,隐隐觉得有杀伐之气在对话中弥散开来,摇了摇脑袋,暗笑自己错觉。

远处的血腥慢慢的泛滥过来,而在那已经污秽的江水玷污小舟的前一刻,船身已经箭一般的滑翔开来,周瑜立在舟前,衣襟飞动,飘然若神,手下船桨不时轻摆,於是小舟于长江天险急流中,驶得又快又稳,如履平地。

第2章

三人从舟中下来,只见潮平风正,一节节青色的石板台阶没在水里,小舟被码头的人,牵著长长的麻绳拖向远方。

东吴风情,与蜀中旱地,自是天差地别。低矮的砖瓦房,一色的青石板,流不尽的积水和石板fèng隙里旺盛开放的黄花,混和著东吴湿润温暖的空气组成一幅特有的画卷。缠缠绵绵,正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路上的行人大多撩起下袍,系在衣带里,再高高的挽起裤脚,有些女子更是赤足而行,皓腕凝霜雪,迤逦而多情。

周瑜一路都亲切的笑著,将两位远方的来客引到一间离都督府极近的宅院,院後千杆修竹,院中陌陌芳糙,倒也肆意而繁茂。周瑜一边回首浅笑,一边推开门扉,道:“这间宅子是我新购置的宅院,离都督府极近,公式往来,有个照应,两位可否满意。”

透过敞开的门扉,可以看到院里两间厢房,并排靠在一起,是寻常的东吴民宅式样,而旁边的都督府也不过是比民宅高大些,所谓木隐于林,大抵如此。宅院难得是幽雅清净,院落里全是不加答理的花糙,此时夏末时节,野糙低矮而繁茂,虫声新啼,鸟语初透,已是比意料中去住驿站要好上十分了。

於是诸葛亮含笑颔首,笑著说:“大梦谁先觉,浮生我自知,糙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此等清净之所,甚合吾意,有劳都督费心了。”周瑜亦是微微躬身相答,道声客气,然後交出了手中钥匙,竟自去了。两人入得院中,赵云让出主厢房,各自梳洗了,然後便是寻常的官吏寻上门来,接风洗尘,觥筹交错,自必不说。酒宴散去,两人寻著记忆,一路沿著东吴逐渐落寞的街道缓缓步行,回到宅前,有一宫人在门前恭候已久,见到二人,上前一步施礼道:“主上要觐见二位大人,都督已先行一步,两位请随在下一行吧。”诸葛亮闻言,只是一笑,握了握赵云的说,安慰的看著他笑了笑,答声:“有劳公公带路了。”

那人微微笑著看了他一眼,还是用他有礼貌的声音,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蜀汉,就来了两位仁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