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厮急匆匆的接著条子穿过门户,远去了,他会跑向码头,那里有一家连接蜀汉和东吴的船只,打著商号的旗帜,本来诸葛打算用这艘船回到蜀汉,现在为了送信,只好作罢。等到船支接了信开走,诸葛在东吴就可算是彻底的举目无亲了——彻底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无寸铁,身无搏鸡之力,困死在东吴。

周瑜很快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很奇怪,像一张纯白的纸,似乎身体不是很好,却衬得他的眉目更加俊美,他的嘴唇没有血色,眉头紧蹙著,似乎很生气,又似乎很忧伤。诸葛坐在那里等他责駡,可他偏偏什麽都不说,这样的沉默反而更能让诸葛感到莫名的愧疚。良久,周瑜终於开口,他说:“这是第二次,我希望没有第三次了。”

周瑜走过去抱著诸葛,居然抱著他,诸葛一时愣在那里,周瑜说:“就不能乖乖的吗?”诸葛一愣过後,用力的挣开他,笑著说:“我们各自微臣,萍水相逢,何出此言此举。”

周瑜眯著眼睛任他睁开,却挡住了所有的退路,笑著问:“我,在你眼里,仅仅是东吴的都督?”

诸葛有些惘然的看著他,想了想,答道:“若非异殿为臣,我们原本可以做朋友,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

周瑜收了脸上笑容,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说:“孔明,你可想知道我心里怎麽看你的吗?”

诸葛一愣,浅笑著说:“都督一向是将孔明看高了。”

周瑜冷冷嗤笑道:“错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差劲的人,除了你的主子怕是谁也没放在眼里,天下苍生对你来说不过是工具和粪土,视人民如糙芥。表面上一片天高云淡,内心里一片腥风血海,我说得可对?”

诸葛表情凝固在那里,良久,亦是冷冷答道:“不错,孔明便是那种人,可那又如何?”口中那样说,心里却一片愤怒之情,愤怒和羞愧,甚至於某名的失落都在一瞬间同时波涛彭湃。

周瑜看了他一眼,苦笑著说:“是啊,那又如何。明不知谁也入不了你的眼,你只会向比你更强的人低头,所以我只能在你身上不停的使权势和谋略,很累啊。孔明,我明知道你这个性子,你从来都只会委屈你自己。”

周瑜向前了两步,握著诸葛的手,俯下了身子,轻轻的碰触了一下诸葛的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诸葛耳边说:“你从来都是在委屈自己。我看了,很心疼。”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诸葛面容狰狞的像木头一样怒视著周瑜,他是男人,别说一死以明志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不起当被狗咬了一口咬错了地方,可偏偏他还有後面那句狗屁不通的话——“我看了,很心痛……”

苍天阿。

周瑜无视他的目光,悠然坐在c黄边上,微微笑著说:“对你,我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诸葛怒道:“我刚好相反!”

周瑜继续说:“你很聪明。你也很笨。”

诸葛皱眉,狠狠的说道:“胡说八道。”

周瑜闭了眼睛,浅笑著说:“累的时候,你可以告诉我。”

诸葛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他怎麽会不累……风华正茂内心里却cao劳的两鬓如雪。他累,他当然累,诸葛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有这样的一天,累了,还可以找人诉苦。

周瑜笑道:“怎麽不生气了,今天,我才第一次看到你的模样。”

看到诸葛沉默,周瑜从c黄上站起来,问道:“要不要听我弹个曲?”

诸葛有些差异的看著他,他早有耳闻,“曲有误,周郎顾”,周瑜的琴曲造诣,怕是天下一绝了。

见诸葛默然,周瑜从房里矮榻上拿过古琴,调了调弦,试了试音色,然後十指如玉,拨动琴弦。古雅而绵长的调子,经他一弹,又多了几分悠远的绕梁不绝。竟然是一曲《凤求凰》。周瑜合著琴声缓缓唱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张弦代语兮,欲诉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诸葛脑袋里嗡嗡的乱响,这都是什麽乱七八糟的?

这有什麽含义吗?为什麽要弹这首?……这是什麽意思?

周瑜有些脸红的搓著双手,纯良的笑著:“呵呵,小时候从军的早,只会这一首,哈哈,献丑了。”

第11章

算来诸葛留在东吴,总共已过了两个多月,周瑜再没半点别的举动,诸葛面上一片恭敬,可心里暗暗心惊。这段日子,两人同c黄共卧,已是习惯。早晨醒来往往发现,两人均是睡姿不雅,更有甚者,竟抱作一团。诸葛心里倒也不是太过抗拒,只觉得莫名烦恼。

看著小厮急匆匆的接著条子穿过门户,远去了,他会跑向码头,那里有一家连接蜀汉和东吴的船只,打著商号的旗帜,本来诸葛打算用这艘船回到蜀汉,现在为了送信,只好作罢。等到船支接了信开走,诸葛在东吴就可算是彻底的举目无亲了——彻底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无寸铁,身无搏鸡之力,困死在东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