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总是很容易色、欲熏心,不然十八年前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乐七娘的手下。在西门吹雪和乐菀踏上堂口前的台阶时,贾三和彭海几乎同时的往乐菀迎了上去。
“有什么事?和我说。”他们不约而同的戴上了名叫猥琐的面具,然后听着乐菀低头咯咯的笑。
“方德雄!”西门吹雪在杀人的时候从来不多话,应该说,他平时话就不多,杀人的时候更少。
贾三有些不耐烦,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好看女人身边站的另外一个男人,他说:“堂主不在。”
彭海也很不耐烦,他指着乐菀对西门吹雪说:“你可以滚了,她可以留下慢慢等!”他不知道这将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若是他早知道的话,也许他会说些更有用的话,比如他的床底下有张一百两的银票,麻烦谁用那些钱给他买口好些的棺材,刻个好些的碑,墓边上最好种上一棵柿子树,他喜欢吃柿子。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朵血花从自己的喉咙里喷出,然后倒下。贾三也看见了那朵血花,他还看见西门吹雪轻轻一吹,血珠子便滚到了地上。贾三接着看见的便是乐菀手里的银针向他飞了过来,然后他便除了疼痛的在地上翻滚外,再也顾及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乐菀的声音依旧很愉快,她问:“方德雄在么?”
贾三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自己舌头不因为疼痛而失控,他答得很快:“不在。”
“去哪了?”
“倚翠楼。”
等到贾三颤抖着把地上那包东西丢进嘴里,从地上坐起来,从自己的身上拔出那枚银针的时候,堂口的大门边依旧只有他和彭海两个人,只是彭海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彭海死了,他手上拿着那枚银针的话,也许他会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罢了,一个很吓人的梦,一个会死人的梦。
-
倚翠楼是沙州最大最好的青楼,方德雄这会子正躺在花魁紫仙儿的香塌上,紫仙儿是一个让男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很贵,但是方德雄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男人,他的每一文钱都花得很值,所以他睡得很沉,紫仙儿睡得也很沉。
清晨是青楼每天最安静的时候,楼里所有的人都睡了,连狗都睡了,门是开着的,无论什么时候这里的门都是开着的,进来的就是客人,这里从来不会拒绝客人。只是似乎老鸨子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也会有人来,所以进门后除了歪倒的酒壶和一些残羹冷炙外,半个人都没有看到。
乐菀跟在西门吹雪的后面,踏进门槛,她说:“看来人都还在睡觉。”
西门吹雪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可就在他要踏上楼梯的时候,几声呻、吟从楼上传来。声音并不大,可西门吹雪和乐菀都听到了。
乐菀说:“看来有人醒了。”
西门吹雪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她看着他呵呵一笑很无邪。西门吹雪说:“在这等着。”
乐菀一时有些不明白,但她还是应道:“好。”
西门吹雪走上楼梯,进了其中一个房间的门,然后里面一点都不意外的响起了一声尖叫!
有女人!这是乐菀的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事,于是她完全忽略了西门吹雪让她在原地等着这件事,半刻不迟疑的冲进了那个房间。哪知刚进房间还没走上一步,便被西门吹雪的剑气逼了出来,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她没有再进去,因为只进门那一眼,还没看到女人,她便看见了一坨肥肉,赫然是个光溜溜的男人。
有点反胃,幸好西门吹雪把她赶出来了,恶心到了。
没过多大一会子,一个衣裳不整的女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西门吹雪,乐菀可以想象刚才她应该也跟那个男人一样是光着的,于是她有了杀人的冲动,还是死后没全尸的那种,可是西门吹雪说:“楼下等着!”
于是乐菀嘟着嘴把楼梯踩得咯吱咯吱响。
那声尖叫那是惊醒了不少夜里忙碌着的人,渐渐的有一些从房间里伸出头,然后嗖嗖的一排银针飞过,尖叫一阵后,都缩回去了。
方德雄死得很安静,西门吹雪的剑若是想杀谁,那个人绝对不会有鬼哭狼嚎的时间,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一袭白衣上依旧是半分褶子都没有,一尘不染。
西门吹雪的剑上载着使命,这个使命驱使着他不断的追求致高的剑道,这个使命驱使着他用剑杀掉每一个他觉得该死的人。他便是剑,剑便是他。而每当剑又一次完成了使命时,他便会孤独,沁骨入髓的孤独!
乐菀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孤独,她只知道西门吹雪刚刚杀了一个该杀,而他又想杀的人。她蹦蹦跳跳的往西门吹雪跑过去,然后笑着唤道:“西门吹雪!”
男人总是很容易色、欲熏心,不然十八年前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乐七娘的手下。在西门吹雪和乐菀踏上堂口前的台阶时,贾三和彭海几乎同时的往乐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