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柳余恨,那个一直想死的人,他终于死了,死之前他回头看了杀掉他的人一眼,充满了感激。

只是乐菀被恶心到了,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因为他的脸,那根本就不算是一个人的脸,他的右眼只是一个洞,脸上被刀刻出各式的疤痕,他的手被人齐腕砍断,那企图杀掉陆小凤的铁钩是镶在他右手腕的肉里,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装的是一个很大的铁球。

“是丹凤公主?”花满楼有些疑惑的问,虽然他是一个瞎子,但是他很少认错人,可这一次他却有些不确定,他想这可能是因为他太希望面前这个人是上官飞燕了。

这个好看的女人当然不会是上官丹凤,陆小凤见过上官丹凤,他知道上官丹凤没有眼前这个女人好看。

她便是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在听到花满楼的话后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忍受自己喜欢的男人把自己认成另外一个女人,哪怕这个男人是个瞎子。

她扑到了花满楼的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她说:“我是飞燕。”

花满楼紧皱了两天眉终于舒展开了,他微笑着将上官飞燕抱在怀里,如同珍宝一般,他问:“你这些日子好么?”

在这样的时候,陆小凤,西门吹雪和乐菀都非常识趣的退到了房门外,陆小凤还顺手把柳余痕从房里拎了出来,帮他们把门关好。不得不说,陆小凤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

黑子已经趴在房间外的走廊上睡着了。乐菀唤来小二要了间上房便一头栽进床里睡觉去了,她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了。而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西门吹雪,陆小凤和花满楼围坐在隔壁房间的桌子边,西门吹雪喝的茶,花满楼和陆小凤喝的是酒。

“西门吹雪!”乐菀推开门的时候唤了一声,西门吹雪轻轻的应了一声后她便大刺刺的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坐下来,唤道:“陆小凤!花满楼!”

陆小凤从他的酒杯里分了那么一丁点的注意力给乐菀,却没有出声。谁都知道陆小凤爱交朋友,也够朋友,而且谁也不能不知道陆小凤嗜酒如命,如今他身边坐着他平生最好的两个朋友,他的怀里还抱着酒,这个世界真的不能再更美好了,以至于这会子他连说话都懒得动嘴皮子。

其实还能更美好的,因为陆小凤不是还爱美人么?如今美人来了,只是有毒,还是别家的,所以他当作没看见。

倒是花满楼微笑着道了一声:“小菀。”

乐菀冲着陆小凤挤着鼻子眼睛哼了一声,然后唤来小二叫了几个小菜便用起饭来。四个人一直也无话,西门吹雪在品茶,乐菀在吃饭,陆小凤在喝酒,花满楼在……微笑。

直到乐菀吃得差不多半饱了才忽然想起来,问:“那个上官飞燕呢?也睡觉去了没起?”

花满楼听到这个面色有些黯然,道:“她走了?”

于是乐菀费解得连筷子都停了,问道:“走了?为什么走了?去哪了?”

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当乐菀扒饭的声音都没有了后,好象周围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微风从窗户钻了进来,吹动花满楼的发丝,他的微笑终于不见了,他说:“不知道。”

这时,陆小凤看了乐菀一眼,乐菀又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可是乐菀从来就不是一个心里憋得了话的人,半晌后,她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我不喜欢那个上官飞燕。”

静默,依旧是静默,乐菀看着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在喝茶,他本不是多话的人,何况他都没看清那个叫上官飞燕的长什么样。乐菀看着陆小凤,陆小凤在喝酒,他从不对朋友的女人做出任何的评价。乐菀看着花满楼……

于是花满楼说:“你的确可以不喜欢她。”

乐菀撅着嘴,其实她希望听见人问她为什么,她就是想说这个为什么,可是没有人问,所以她就不说“她觉得上官飞燕在花满楼的怀里时还看着陆小凤!”反正上官飞燕看的又不是西门吹雪!

可是她不说心里总是不舒服,她气冲冲的往外走,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她说:“我去给西门吹雪买衣裳。”

这个话题转换的太跳跃,陆小凤一时脑子没转过来,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只有他和花满楼两个人了。

一个白衣似雪,冰冷胜雪的西门吹雪,加上一个嘻嘻哈哈,全身是毒的乐菀,不知道哪家裁缝铺子那么倒霉会半夜的被他们找上,希望那个裁缝的胆子够大。

可他马上就有空仔细的看这个好看的女人了,因为那个铁钩的主人死了,死在了这个好看的女人手下。连陆小凤都不得不赞叹她出手果断而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