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觉得这地方的民风远没有乐菀说的那般保守,街道之上来来去去的不少都是女子,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是肆无忌惮,毫不避讳。而让他高兴的是,其中有许多都表示出对他很有兴趣。

乐家处在寨子中间的位置,几座小楼,围着一圈竹篱笆,院子里正晒着草药,和寨子里其他的人家也没有什么区别。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拐过了几个弯,路过十几二十户这样的人家后,终于乐菀飞扑到一个正蹲在院子外面给一个婴儿端尿的男人背上。

“爹!”

凌攸江,这个十八年前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后又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天下第一刀客就这样出现在了陆小凤,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的面前。他笑的时候,勉强可以从他的大胡子里找到一张嘴,他说:“你们也走得太快了,你娘还没想好穿哪件衣裳去迎你们。”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七娘啊,人都到了!”

六人一行跟着凌攸江进了屋,一边走,凌攸江一边别着头看看西门吹雪和花满楼,然后爽朗的笑,他说:“我是她们的爹,凌攸江!”然后又说:“你们这些小辈的没听过吧?”

陆小凤本来就是来帮西门吹雪说话的,自然是接得快,连连道:“听过!天下第一刀的名声如雷贯耳!”

可凌攸江偏偏要点名,他问:“西门吹雪,你听过么?”

西门吹雪道:“听过。”

凌攸江又问:“花满楼,你听过么?”

花满楼拱手道:“久仰久仰!”

于是,凌攸江的笑声更是响亮了,他说:“那就好,这天下没有女婿不识得岳丈的。”

凌潇听了他这般说,想插话,还没开口,凌攸江又说:“她们的娘是乐七娘,十八年前,江湖人称毒七娘,你们也听过?”

这次答的却是乐菀,她说:“听过听过!我都问过他们了,爹和娘的名声他们都是听过的。”

凌攸江的笑声停了,笑容却还在,他的声音小了一些,他并不想让屋里的人听见他说的话,他说:“七娘的名声我是知道的,你们不要太奇怪我娶了她,她是一个好女人,你们一定要记得,不然就不要进这个门。”

陆小凤明白了,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其实凌攸江是特地出来迎他们的,为的就是先告诉他们这些话。

“亲家奶奶当然是好女人,单说这好福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嫁了亲家老爷这样的大英雄,养了这么一对标致伶俐的闺女,如今又得了个小子,我们万梅山庄能结了这样一门亲事简直是老庄主和夫人地下有知,求了神仙才摊上的好运。”接话的是吴妈,年岁大些的人总是更会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但客套话既然被祖祖辈辈说了几千年,自然也有它存在的必要性,聪明人知道怎么样把客套话说的让人明知道是客套话,却还是舒心的笑。

六人进了屋,坐下来后不久,才听的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到离门外不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进屋。

蓝色绣花的布帘子被掀开的时候,先看见的是一双绣着小蛇的绣花鞋,然后乐七娘走了进来。

一样的宝蓝色的缎子,绣五瓣花的衣裳,只是绣线并不是如乐菀和凌潇一样是金银交织,而是纯金线所织,作为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的腰身还没有恢复到原有的纤细,这也是她为什么用了那么久换衣裳的原因,她几乎所有的衣裳都是蓝锻锈金花的,只是什么样的腰带能让她的腰看起来更细一些难到了她,要知道在过去的三十几年里她从来不需要为这个事发愁。

其实她大可不必为这个发愁的,作为一个三十多岁刚生过孩子的女人,她看起来已经够好的了,她的皮肤依旧还有着少女才会有的透亮,眼睛依旧清澈而明亮,双唇饱满而水润,至少已经足够美丽到让陆小凤觉得死在她手下那几十个男人也不算太冤枉。

乐七娘在凌攸江的边上坐下来,听着乐菀和凌潇唤她娘,端着岳母大人的架子听着人挨个的给她问好。眼神假装不经意的仔细瞧着西门吹雪,花满楼和陆小凤。

西门吹雪她是一眼就认出了,一身白衣,还背着剑,冷冰冰的,老二寸步不离的样子。这老二怎么就喜欢这样的,得多闷啊!

另外,花满楼和陆小凤到底谁是她大女婿?这老大也是的,怎么坐得这样远,都看不出个亲疏,也不介绍介绍!难道是想等她认错了出丑?这意思是老二给她出的主意!一定还有孩子他爹,这三人一定在外面商量好了。

尽管心里这般想,乐七娘的架子还是端得极足,她好歹也是一寨之主不是?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了,才不快不慢,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声:“孙叔。”

陆小凤觉得这地方的民风远没有乐菀说的那般保守,街道之上来来去去的不少都是女子,看着他们的目光也是肆无忌惮,毫不避讳。而让他高兴的是,其中有许多都表示出对他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