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梁子君因常扮男装,皮肤黑些会比较像,所以往脸上涂了些药膏。这药膏防水也润肤,还放晒,只是经不得这热水蒸,一蒸便化了。

黄蓉知道直呼有趣,吵着也要,只是梁子君随身带的一瓶在头天晚上早就被雨水化得不成样子了,也没有现成的。

走到饭厅外,梁子君深吸一口气,平覆了一下心情,心内自我排解道,不过是东邪而已,自己和北丐也称兄道弟,没什么可怕的。哪晓得这深吸的一口气也被黄蓉听到了,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黄药师本听着二人脚步声近了,哪知近门口了又嬉笑了起来,便说:“还要我出去请?”

“就来就来!”黄蓉知是自己擅跑出去,爹爹的气还没消,拉着梁子君赶紧走进了门去。

进门后黄蓉自顾如往日一般坐在黄药师的左手边,梁子君站定先抱拳:“黄岛主。”

黄药师也没看她,说:“坐!”

“多谢岛主!”梁子君这才敢坐下,碗里已有黄蓉刚夹过来的一只虾,黄蓉说:“梁姐姐尝尝,这可是我爹爹做的。”

黄药师做的饭?这与他在梁子君心里的形象反差太大了,她不由的就将惊诧现到了脸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此时黄药师在刨虾,可是在梁子君看来黄药师这样的人物怎么能自己刨虾呢?!

要说这黄药师乃金大笔下第一全才绝不为过,既是第一全才,怎能不会厨艺,而且他若不会厨艺,黄蓉后来骗洪七公的那一手又是从何而来?

这道理一说出来,梁子君就懂,或许等她回到房间一会儿自个儿就能想明白,只是金大在黄药师一出场接连用的那四个词“形相清臞,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在她的心里如黄药师,花满楼,西门吹雪这样的人物都是如书中所写一般,只是那心中神往之所在,衣衫永远是一尘不染,连褶子都没有半分才是。

可如今这个人却坐在她的边上了,这才是她不能接受之根本。跟做饭刨虾半分关系也没有,所以黄药师就是说一声“留下用饭”都惊到了她。

梁子君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但是在黄药师看来时间够长了,他已经刨完三只虾了,这个女子的目光却还没有移开。但这个女子刚救了他女儿的性命,他也不好就此发作,只说:“你有何事?”

黄蓉见黄药师脸色已有些变了,便在桌子上踢了梁子君一脚,怎料不只踢到了梁子君,连黄药师也被踢到了。趁着黄药师还没出声,马上夹了些菜到他碗里:“爹爹,吃菜!今天的菜真好吃,我要多吃几碗才是。”

梁子君这时也回过神来,低着头开始刨碗里的虾。

晚上的时候,梁子君躺在床上,再想自己今天的言行实在是惭愧。开始蓬头垢面的出场实属无奈也就罢了,主人家留饭,自己却连声谢都没道。吃饭的时候中途盯着一个男的看得失了神,最后还得亏人家女儿提醒才回神。

这黄药师脾气虽古怪,但也没枉杀了谁,梁子君默念:平常心!平常心!

入睡……默念变为:这东邪果然是全才,做的菜真好吃。

即使是这样一番下来,梁子君倒还是连黄药师的样子都没看仔细,或许这样的人,不管长什么样,他就往那一站,只那身形气势,天下也没第二个了。

第二日清晨,梁子君起来的时候,黄蓉房里已经没了人。一位哑仆咿咿呀呀给她指了个方向,梁子君便顺着寻了过去,在一片绿竹林里,黄蓉和黄药师正在切招。黄蓉使的是落英神剑掌,忽虚忽实,一掌出去倒出了不只八个掌影,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而黄药师却都是轻松接下,偶出一招,却都是黄蓉遗漏的空门之处。

“不打了不打了!爹爹就知道欺负人。”黄蓉甩手就冲着梁子君跑了过来:“梁姐姐,我们两个来玩。”

梁子君这下可就慌了神,她几乎从来没和叶轻以外的人过过招,就连洪七公说要切磋都被她拒绝了。前几天就一个简英都差点破了她的相,说句难听的,她撒迷香的次数倒是比动拳脚的次数要多的多。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那点雕虫小技哪里及得上桃花岛之万一。”梁子君连连摆手,黄蓉便一把抓住她手,说:“梁姐姐莫要谦虚,我们只是切磋,不分高下也可。”

梁子君只怕这一切磋,自己那本事要让人笑掉大牙。趁着黄蓉不注意,手腕一甩,脚尖一点便遁了。

竹林本就茂密,黄蓉这还没起势追就不见了人影,气恼的大声喊道:“你不回来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于是梁子君最终还是无奈的又回来了,她倒也不是真怕黄蓉不理她,只是话说到这份上,若还是执意走了,这姑娘还不知道会怎样伤心。

原来这梁子君因常扮男装,皮肤黑些会比较像,所以往脸上涂了些药膏。这药膏防水也润肤,还放晒,只是经不得这热水蒸,一蒸便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