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看着梁子君那双水亮亮的眼睛,考虑着是不是该摁着她磕几个头,拜自己为师。按理说,既是学了桃花岛的内功心法,自然要拜黄药师为师,可是如今黄药师也不好说这心法是他教的,他原本也只是教了掌法。

最后,黄药师把那只拽着他袖子的手拂到一边,说:“既已练成,用早饭吧。”

这日用过早饭,梁子君也没和往日一般去书房找书看,而是乐呵呵的说:“我这可要回去补个眠,你的功夫好生费神,琢磨了我一宿都没睡安生。”说着话这就几个纵身人就不见了。

黄药师心道,我教你外功,原本多练些时日也可成,你偏生要琢磨我的内功,怎能不费神。但这话他怎生都不会说出来,如何能让人知道他桃花岛的内功仅仅一个晚上就这样被一个贼给偷了,所幸这个偷东西的贼也是不自知。

空空门的人,皆贼中大成者。黄药师万万也没有想到十多年前吃了一个老妖怪的亏,如今在那老妖怪徒弟的身上又栽了一回。

而他更不明白的是,这般的一个人,为何那老妖怪没有把功夫都传给她,反倒是留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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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个黄蓉,梁子君与黄药师两个人的春节过得极为清静,每日总不是看书,弹琴,写字,练功,只是那黄药师练功之时总是爱把梁子君给叫上,她若是不看,又显得太不礼貌,若是看了,回去又是一宿的半梦半醒,苦不堪言。终于有一日,梁子君指着自己有些显现的黑眼圈说:“你饶了我吧,我还指着这张可以看的脸嫁人的,本就年龄不小,若还闹个脸色暗黄,又是眼袋,又是黑眼圈,我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黄药师听得这话气得一管玉萧敲上她的头,直打得她跳出老远还捂着头哀叫:“你这东邪也太邪门了,我这好好与你说话,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

“你倒是什么都敢说!”黄药师见那如猴般窜得老远的人终是无奈了,这天下人都知他是东邪,但敢把这邪字在他面前说出口的除了当年华山论剑的那几个,倒是再也没有人了。然后听得那不知好歹的人说:“有何不能说的!你难不成还想再敲我一记!我也不会再伸着脖子给你敲了。”

不管如何,黄药师此后练功确是再没有叫她了,正如她理直气壮说的:“除开我师父,全天下的贼和说书先生里,我的武功已经是最好的了。”不能否认,说的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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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梁子君说那钱本是这天下最贱的,黄药师在新年的时候送了她一块醒木,红木材质,上方刻了一个篆体的“君”字,梁子君自是爱不释手,连连称赞:“黄岛主果是全才!”又道:“你有何喜欢的,只管说来,只要这天下有的,我必寻了与你。”

这话刚说完,梁子君便想到了,黄药师最想要的莫不就是那《九阴真经》。只是黄药师说:“我想要的,也无需你去寻。”

梁子君道:“你莫不是怀疑我做不到?”

黄药师道:“我的事,自有主张。”

要说寻到这《九阴真经》对梁子君也真不算什么难事,那上半册不就在那桃花岛清音洞里,只是里面有个老顽童看着。而对于梁子君来说最大的问题莫过于她即使是拿到了书,该怎的解释她是如何知道这书就在那洞里。最简单直接的莫过于问黄药师,但是他却不一定会说。可是梁子君挑了个日子还是问了。

“你倒是一直没有告诉我,黄蓉是为何离家的。”梁子君问的漫不经心,如同真的忽然想起。

第二十章

黄蓉是因为陪老顽童说话解闷,还送酒给他喝,后被黄药师责骂,才跑出了桃花岛的,至于老顽童为什么会被关在桃花岛,那就说来话长,总是来说还是因为那《九阴真经》。而正是因为涉及到《九阴真经》,梁子君一直也没问黄蓉离家的原因。而如今她正是要黄药师说出这书的下落,她才好去偷。

她原想着黄药师不一定会说,或者说就算是说了也不会说出有关《九阴真经》的事,怎晓得黄药师轻描淡写的,来龙去脉就全说了。

梁子君拿著书,假装的漫不经心也装不住了,说:“你就不怕我去把它给偷了?!”

黄药师轻描淡写的一如刚才:“你不是本来就准备去偷吗?”

梁子君的心思并不难猜,从她说要寻个稀罕物给黄药师那天起,他便知道她定是要寻那《九阴真经》去了,那老妖怪门派的怪癖他还是知道的,你不让他偷,他就偏要偷,只怕梁子君也是有这毛病的。《九阴真经》下部在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那里,上部在老顽童处,这趟出去有关那黑风双煞的事他也听了不少,与其让她去寻那两个人,倒不如让她去找那老顽童。

黄药师看着梁子君那双水亮亮的眼睛,考虑着是不是该摁着她磕几个头,拜自己为师。按理说,既是学了桃花岛的内功心法,自然要拜黄药师为师,可是如今黄药师也不好说这心法是他教的,他原本也只是教了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