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嘉兴,哪怕梁子君不去露这个面,这里也不会就成了江南六怪的地界。可黄蓉说这番话的意思梁子君是懂的,黄药师从开始对这个事就不怎么热心,杀金狗他是觉得痛快,但是他厌恶王重阳那几个没用的徒弟,更不要说什么江南六怪,哪怕与欧阳锋一战再所难免,也没什么必要上赶着这一回,况且他不喜欢郭靖。黄蓉想着与他说是说不通的,只得与梁子君说。
可梁子君原也不怎么愿意去,嘉兴有了这样大个事,黄蓉又是参与其中,梁子君冠着所谓的“嘉兴第一大侠”的名号若是假装不知道,或是置身事外确实不合江湖的规矩,可她也是能清静一会子便是一会子。于是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是家里的小孩吵着要去游乐园,黄蓉便是那个小孩。
而黄药师见的黄蓉用那种有些怯生生的目光看着梁子君,终是心软了,说道:“行了,你就是忘不了那姓郭的小子,想见便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蓉听了这话立时的眉开眼笑,喊着:“爹爹最好!”拖着黄药师的袖子便往回走,步子倒是比刚才快了不只一倍。梁子君跟在后面见得黄蓉这番模样,心道那郭靖可千万莫要如书里一般整上那么一出女婿杀丈人出来,不然……
不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梁子君只觉得她每次见着那郭靖都是闹心得很,以至于现在想起又要见到他便有些隐隐的头疼。
这时,黄药师却不经意的拉起落在后面的梁子君的手,揽至近旁,低声说道:“看不过的人快些杀完了我们便回,蓉儿要随哪个由她,无须费心。”
梁子君还为待答话,却听见黄蓉说道:“爹爹,你之前说要杀靖哥哥的事可不能当真。”
第四十六章
黄蓉见郭靖来势凶凶,似乎突然换了一人,变得从不相识,心中又惊又怕,挡在父亲面前,向郭靖道:“你先杀了我罢!”
郭靖怒目而视,喝道:“滚开!”黄蓉一呆,心想:“怎麽你也这样对我说话?”郭靖抢上前去,伸臂将她推在一旁,纵身直扑黄药师。
郭靖与黄药师贴身肉搏。黄蓉挥动手棒,将柯镇恶挡在距两人丈馀之外,连叫:“且慢动手,听我说几句话。”
但郭靖充耳不闻,一掌接著一掌的拍出,狠命扑击。黄蓉见父亲切时尚手下容情,但给郭靖缠得急了,脸上怒色渐增,出手愈重,眼见局势危急,只要他两人之中任谁稍有疏神,定有人遭致伤亡,忙对洪七公叫道:“师父,师父,你快来分说明白。”
洪七公也早瞧出情形不妙,苦於武功全失,无力排难解纷,正自焦急,听得黄蓉叫唤,心想:“只要黄老邪对我有几分故人之情,此时尚有可为。”双手在栏干上一按,从半空轻飘飘的落下地来,叫道:“大家住手,老叫化有话说。”
九指神丐在江湖上何等威名,众人个个心中一凛,不由自主的住手罢斗。
洪七公抬头,却见明月初升,圆盘似的冰轮上缘隐隐缺了一边,心念忽动,说道:“眼前个个是武林高手,不意行事混帐无赖,说话如同放屁。”
众人一怔,知他向来狂言无忌,也不以为忤,但既如此见责,想来必有缘故。马钰行了一礼,说道:“请前辈赐教。”
洪七公怒道:“老叫化早听人说,今年八月中秋,烟雨楼畔有人打架,老叫化最怕耳根子不清净,但想时候还早,尽可在这儿安安稳稳睡个懒觉,那知道今儿一早便听得砰砰动动的吵个不休。又是摆马桶阵、便壶阵啦,杀猪屠狗一般,闹得老叫他睡不得个太平觉。你们抬头瞧瞧月亮,今儿是甚麽日子?”
众人听了他这几句话,斗然间都想起今天还是八月十四,比武之约尚在明日,何况彭连虎、沙通天等正主儿未到,眼下动手,确是有点儿於理不合。
全真七子本就有伤在身,而老顽童之死也确实有可疑之处,听的洪七公这般说,也算是个台阶,顺势也便应了,各自盘膝坐在地下,仍是布成天罡北斗之阵,低目垂眉,静静用功。只是郭靖却是没有停的意思,洪七公见的黄药师脸上怒气已盛,似是随时要下杀手,再见得梁子君只是头别在一边观湖景,而黄容却是泫然欲泪,对柯镇恶倒是手下颇有留情,但柯镇恶是杖杖舍命相搏。
洪七公满腔侠义,终是见不得这般情况,虽是几次开口都为人所辱,但还是又朗声说道:“江湖上的规矩,与人定了约须得守,烟雨楼与金狗的中秋之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等过了子时,那些金狗问起江南七侠来,我老叫化便与他们说,江南七侠死了个精光,连同徒弟也死了,倒也不是成心不守约的,想他们也是能谅解。”
在如今的嘉兴,哪怕梁子君不去露这个面,这里也不会就成了江南六怪的地界。可黄蓉说这番话的意思梁子君是懂的,黄药师从开始对这个事就不怎么热心,杀金狗他是觉得痛快,但是他厌恶王重阳那几个没用的徒弟,更不要说什么江南六怪,哪怕与欧阳锋一战再所难免,也没什么必要上赶着这一回,况且他不喜欢郭靖。黄蓉想着与他说是说不通的,只得与梁子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