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君从来没有糟过,而是在她成亲当天的晚上,半刻钟她还是那么的高兴,果然这就是江湖么?
黄蓉蹲在地上嘤嘤的哭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爹爹,对不起!对不起!……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一二五七九跪了一地:“小四已经跟着了,不知爷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赵砚如今也不知该做什么,很多时候,即使是一无所有也不算是无可为之,但若是至亲为他人所控,便如同被人掐住了命脉,难以翻身。这也是他这许多年来都未娶亲的原因。
黄药师的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他说:“不用跟了,都回去睡吧,我自有打算。”说着话他弯下腰,拣起被撕下的那一片裙摆,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几颗珊瑚珠子。然后踏进门槛,关上门。
门外气极的洪七公扬手把酒葫芦摔到了地上,葫芦破了一个大洞,酒香弥漫在空气里。然后洪七公走了。
赵砚蹲在黄蓉的边上,说:“先回去睡吧。”
黄蓉却看着他说:“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他会杀了姑姑的……”听她说到这个赵砚赶紧捂着她的嘴,指指那贴着喜字的房间。
有些道理是很简单的,梁子君如果不来这么一出,黄蓉一定是死了,可梁子君来了这么一出却不一定会死,而且这事还不得不是她来做,因为黄药师和洪七公在欧阳锋的眼里就是威胁,稍微靠近一点,黄蓉便是死,至于赵砚,他本不是江湖中人,不会武,想在欧阳锋手下讨条生路,不可能。
这些黄药师怎会不知道,目前的情况可能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但不可掩盖的事实就是,在洞房花烛夜里,他把自己的新婚妻子送到了歹人的手里,换了他亡妻留下的独女。
就在半刻钟前,她还望着他说:“我愿意接受你为我的丈夫,从今日起,无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你,珍视你,直至死亡。”
他的手里有一块玉,是梁子君掰开他手时塞到他手里的,一块鸀色的凹形翡翠,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一把钥匙,用这个进入什么地方,里面放着《九阴真经》和她师门其他的东西。显然,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把《九阴真经》给欧阳锋。
而一旁的案几上放着她的短刀和装迷香的皮囊,她原是想回房舀这些的,欧阳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第二天,天刚亮,黄蓉跑到主房去看的时候,门已经是开着的。黄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黄药师是在欧阳锋与梁子君离开后一个时辰在桃花岛上的船,他没有点火把,绕的是比较远的靠南的水路,约莫五更快过了才从空空岛后山的乱礁边上上岸。时候费的比正常多了一倍,但他知道即使是这样,应该还是比欧阳锋先到。因为梁子君一定会以附近水域复杂的理由将欧阳锋拖到天亮了才会靠近空空岛。
空空岛后山乱石林立,看似毫无章法可言,却是极为复杂的阵法。梁子君若想摆脱欧阳锋,非此阵不可。天太黑,不能点火把,黄药师在外围粗略的看了几眼,便站一块礁石上再也没动了。
正是桂花开的时节,空空岛有些香得腻人。
而在空空岛的另一边往北三海里处,欧阳锋的船上,梁子君对欧阳锋说:“能借我根筷子么?”
欧阳锋愣了一下,问道:“做什么?”
梁子君答道:“把头发挽起来,这样利索一些,我们上了岛走起来也快一些。”
欧阳锋并不常劫持人质,但他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也没错,于是他进船仓找了一根筷子递给了她。
“多谢!”梁子君将头发挽起后便觉得人也清新了许多。虽然因为穴位被点,气血不顺,依旧没什么力气。靠在桅杆边,她对欧阳锋笑了笑,说:“不用急,经书跑不了。再过一个时辰天亮了我们便可以靠岸了。”
欧阳锋道:“我有何好急的。你……”然后却见的梁子君闭上了眼睛,似是已然睡着了。一时话也说不下去了。
梁子君醒的时候,欧阳锋依旧是精神抖擞的看着海平线上将要升起的太阳,或许是快要舀到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一点都没有一夜没谁的疲惫。梁子君说:“我们靠岸吧。”
清晨的空空岛边上弥漫着浓重的雾,伸手不见五指,欧阳锋甚至有些不信在周围有一个岛存在,梁子君趴在船沿边,伸出头隐约看着船下的海水,听着它流动声,不断的让欧阳锋改变帆的方向以躲避礁石和旋涡。直到半个时辰后,船终于靠岸了。
梁子君慢慢的,甚至有些蹒跚的走下船,对欧阳锋说道:“你跟得紧一些,我这师门里的古怪可不比桃花岛少。”说着话扬手折下一根桂花枝,权当拐杖杵着往前走。欧阳锋不敢落的远,紧紧的跟上。
梁子君从来没有糟过,而是在她成亲当天的晚上,半刻钟她还是那么的高兴,果然这就是江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