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飞来的时候赵砚正在查看新到的雨花石,他的小岳母在临走前嘱咐他这个便宜女婿务必在帮她修缮好院子的同时盖一间舒适的澡堂子,澡堂子门外接一条雕花长廊,直通主房。

他的小岳母说,最好是水可以直接排到外面的院子后面的小河里,而河里的水可以直接送到澡堂子里。因为她和岳丈大人都不喜欢挑水,也不喜欢请很多仆人。

她笑着说:“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春风得意的端王爷!”

赵砚也在笑,话却说的酸:“小岳母倒是真不拿小婿当外人。”

于是这几天赵砚是一点都没闲着,又是修水车,又是挖渠,心里不禁暗赞,爷果不其然是才冠大宋,连工部的事也能信手拈来。

黄蓉把信鸽从赵砚的肩膀上拿走的时候,他连抖都没抖一下,过去几天的经验已经让他明白,在自家王妃手下抢东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的什么?”半晌也没有听见自家王妃有何声音,赵砚放下手里的石头问道。而他站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手握五万个乞丐的王妃瞪大了眼睛。

赵砚把头也凑了过去,然后看见那张不大的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三那手漂亮的小楷。大致上的意思是,公主变王子,王子变太子,而且太子初二就要变成西夏王了。

于是,风里来,雨里去,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沉沉浮浮的赵砚不淡定了,他极为纠结的问:“蓉儿,你确定梁子君是个女的?”

黄蓉道:“她都跟我爹成亲了,那怎么不是女的?”

显然,最近这些个事对赵砚的冲击有些大,以至于他脑子极不清楚的说了句:“时下跟男子成亲的可不一定就是女子!”

于是,毫无悬念的,这天夜里端王爷又被赶出了房。

第六十九章

梁子君很喜欢意大利,她曾经用了整整一年的课余时间打工挣钱,带家教,在商场门口卖咖啡,快餐店里炸鸡翅膀等等,最后还算上多年来攒的压岁钱,然后独自一人去了意大利,她到过马修的故乡,那个叫做苏连托半岛的地方。当然,马修不知道。

但是马修发现这个王子对他千里迢迢随身带着的长剑很有兴趣,他甚至怀疑这个王子是不是也懂得击剑。直到有一天,他对着一碗羊肉面祷告:“感谢上帝赐我丰盛的美食……如果是面包就更好了,阿门!”然后他听见自己的新主人扑哧一声笑了。

马修蹭得站了起来,他瞪着梁子君,喊道:“你懂拉丁文!?”

梁子君笑得很自然,她道:“我怎么会懂那个。”

马修不太相信,他说:“那你为什么会笑?”

梁子君指指楼下,她说:“刚才有一个小孩翻了一个跟斗,很有意思。”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而且刚才楼下也的确有个小孩翻了个跟斗。

虽然马修没有看见那个翻跟斗的小孩,可他还是相信了梁子君说的话,只是就在他讪讪的回头往自己那张桌子走的时候,黄药师说道:“你听懂了。”

梁子君并不希望让人知道她懂这样一种文字,尤其是黄药师。因为她实在无法解释她怎么会懂这样一种文字,她只有二十三岁,前面的十年都在西夏王宫里,后来的五年一直和叶轻在一起,接下去的五年时间,她每年离开嘉兴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只有一个朋友是洪七公,而最近三年有关她的事没有黄药师不知道的,她怎么可能会懂一个千里之外的了度通行的文字?这就好比她从来不与黄药师讨论算术,因为她可以用微积分轻易的解出一道哪怕对于黄药师,也是很难很难的题,但她说不出为什么她会这样解。

可是黄药师用那平淡之极的语气说:“你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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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君可以说是黄药师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她甚至记得两年前很平常的一天黄药师穿的是什么衣衫,并马上从衣柜里把它找出来,哪怕那个衣柜里绝大部分的衣服都是青色的长衫,甚至连用料都是一样的,针线走路也是一样的,她还是可以把它找出来,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物件,她可以清晰的从记忆里找出那些哪怕当时她并没有多加留意的细节。

她总是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唯一的一次不清楚可能是在第一次见到黄药师的时候,那个时候黄药师并不以为意,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何况还是一个女子,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对于梁子君这样的女子来说很不平常。

不过再聪明的人总还是有疏忽的时候,只是看有没有比她更聪明的人能找出这个破绽,她的破绽是在归云庄的那次,她比黄药师先到,悬在房檐的下面,那个时候黄蓉和怀揣着《九阴真经》的梅超风都在房子里面,看起来这很正常。她在那里,因为黄蓉,也因为《九阴真经》。

信鸽飞来的时候赵砚正在查看新到的雨花石,他的小岳母在临走前嘱咐他这个便宜女婿务必在帮她修缮好院子的同时盖一间舒适的澡堂子,澡堂子门外接一条雕花长廊,直通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