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伤心,只是在感叹。人生如此狗血,怎么就让我碰上了。”金雅夏再次倒回床上。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神父告诉你,他是你的……不会真的那么狗血吧!”李润成胡乱猜测道。拉雪兹神父李润成也见过,而且印象深刻,因为他是他在美国见过的唯一一个韩裔神父,因此倍感亲切。如果拉雪兹神父真的是金雅夏的亲身父亲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了。
回答他的是金雅夏均匀的呼吸声。
李润成上前,轻轻帮她捻了捻被角。睡着的金雅夏安静祥和,就像是一个天使。
他轻轻地掩上了房门,不放心地向周围的熟人打听,听院长嬷嬷说,拉雪兹神父和金雅夏在病房里谈了进一个小时,而且依照神父的遗言,除了有形资产全部捐给孤儿院之外,他的私人物品全部归金雅夏所有。这让人不想歪都有些困难。
“教室是安静的,思想是孤独的。而我们在这里回忆,与蒙主感召的拉雪兹神父第一次相遇,同样舒适的一天,没有波动的水,笔直的树木,安静、阳光,理想的翅膀远离。如此贫瘠,如此忧郁。一股来自东方的风,带来了甜蜜的梦想之家,填充着我们的心灵。那个我所知我所爱的家,充满阳光和信仰。拉雪兹神父走了,但他却把这个家留下了……”牧师说着悼词。
李润成站在金雅夏旁边,不时地偷偷打量她。她似乎再一次恢复到之前他所熟悉的面无表情。
葬礼结束,大家各奔东西。
“雅夏,下次再找你喝酒。”这是劳拉的告别语。
“女人,节制点,没有男人喜欢娶一个酒鬼当老婆的。”这是金雅夏的劝告。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劳拉向李润成抛了个媚眼,然后坐上了男友的车。
金雅夏上了李润成的车,她闭了闭眼睛:“说吧,什么事情严重到你连几天的时间都等不起?”
“阿布吉杀了李庆菀和两个警察。”李润成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有点担心金雅夏的心情没有恢复,或许不适合现在谈论这件事情。可偏偏这事情等不得:“我可以肯定,一等金种植从美国回去,他会马上动手。他现在就像是刹车失灵的疾驰列车,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决定当这堵墙,我想知道你站在哪一边?”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违反职业道德?”金雅夏问道。
“他杀了两名警察,他们是无辜的。”李润成没有正面回答。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选择现在杀人?”金雅夏提示道。
可惜李润成并没有领会:“阿布吉说要让那五个人尝尝痛苦、愤恨、背叛的滋味。”李润成没有多说有关于28年钱南浦海的事情,因为他不清楚在这个复仇计划中,金雅夏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牵扯得有多深?
“金铭株呢?”金雅夏看似转移了话题,其实可以说是明示了。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一直派人跟踪我,我从阿布吉家出来,也被他逮个正着。幸好因为你的缘故,把谎给圆了起来。我告诉他既然知道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自然深入了解。而了解的最好方法就是合作。我入股农场的经营。但问题是,上次竞选和电视台那次,两次我流的血的血液样本都在他的手上。”李润成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金雅夏突然跳开话题是不是表示她的拒绝。
金雅夏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现在觉得李真彪让李润成成为这个计划的主力是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停车。”
李润成不明所以地将车停在了公路边。
金雅夏开门下车。
李润成忙跟着下了车:“你去哪儿?”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这是怎么了?是他说错了什么?李润成想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将其归结为因为拉雪兹神父的突然离世,金雅夏依然处于受打击的暴躁期。
隔着车,金雅夏看向另一头的李润成:“你为什么不愿意换个角度想想?他是你父亲,他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他非常爱你。”
“你想说,他是因为我才杀人的?”李润成听着感觉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人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往往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金雅夏说道。
“不可能!”李润成强烈地否认这种可能性。他清晰地记得那晚他们吵架时阿布吉狰狞的面容;他清晰地记得阿布吉说,如果他阻碍了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这个儿子。
“那你告诉我,他之前为什么不杀李庆菀?别告诉我因为他呆在号称固若金汤的看守所里,要杀他,只不过是你父亲张张嘴的问题。如果他要亲自报仇,你都可以告诉我十几种让李庆菀出看守所的方法。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之前不杀李庆菀,偏偏要等到你被金铭株怀疑是城市猎人的当口去杀人?而且还业余到让整个首尔,不,是全国所有看新闻的人都看到他那张脸?父爱从来都不是张扬的。”从李真彪的身上,金雅夏想起了自己的前世的父亲,一个普通的,从不将爱挂在嘴边,却无条件支持她一切决定,默默宠爱着她的父亲。而那时她却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没有伤心,只是在感叹。人生如此狗血,怎么就让我碰上了。”金雅夏再次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