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是什么？”

沉默、再沉默，谁家的孩子，连警察都不知道？就算现在幼稚园不教唱，“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了，她也不至于不知道交通警吧？多‘单纯’的小孩！看来这账只有向她父母讨了！从膝盖中抬起头，雅希努力睁大了眼睛，还是旧时的街道，木屋残垣，她没有回到她现在想来万分温暖的小窝。雅希的眼前正漂浮着一个很淡很淡的人影，像是快要消散了，看着那一身连自己都唾弃的衣服，雅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是个没油水的：“你是谁？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叫千草莲雾，是我不小心将你的魂魄从现世引来的，非常抱歉。”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是你！”雅希的手指抖啊抖，她深深吸了口气，怕那个小女孩吓着，扯了下脸皮，以一种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施恩口吻，平心静气地说：“那你快把我送回去，我不与你计较其他的了。”看她那快要消散的样子，应该没多少时间了。有道是人走茶凉，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到哪儿再去找个可以让自己回去的人？

“对不起。”小女孩的腰更弯了。

“td的，我不要你的对不起！”雅希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握拳，努力不让自己的手向前伸去，去掐那个小女孩纤细的脖子。那个影像似乎又淡了一点！雅希忙闭了闭自己的眼睛，压了压自己的怒气：“你这是怎么回事情？”

“天亮后我的魂魄就会化为灵子消散在这空气中了。”小女孩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果然！“我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完全是场意外。”小女孩忙解释：“我想看看妈妈的样子，所以念了记忆影像的咒术，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虚袭击……”小姑娘的声音越说越轻。

妈妈？“对了，你爸妈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亲戚？”她们家长者应该有办法吧，这么一个小姑娘都会念咒术的说！

小女孩再次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看小女孩这个样子，雅希的心凉了一半，该死！她怎么忘了，在这游魂街，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是临时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重新振作了一下：“那谁教你的咒术？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是妈妈离开前教我的。”小女孩露出一丝笑容，“妈妈说爸爸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呢！要我好好学习，我要成为他的骄傲。”

她说话的时候，影像亮了一点，清晰了一点，希望不是回光返照，雅希暗自祈祷，满手是汗，她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

“现在……请你替我成为他的骄傲！拜托了。”又是一个鞠躬。

“那你妈妈现在人在哪里？”这个老爸靠边站，什么了不起的人，一听就知道是骗小孩子的话，怎么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上次妈妈说去看爸爸后就没再回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雅希的心头：“那你那位了不起的父亲大人是谁？”

“是朽木白哉大人。”自豪感在小女孩的脸上闪亮。

最后一道希望的火苗熄灭。朽木白哉是什么人？看过死神的人都很清楚，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就算一时出岔弄出个私生子，也决不会让她穿得如此破烂在流魂街自生自灭。看来是那位母亲善意的谎言啊！不过这当娘的还真敢说，要是这孩子当真跑到朽木白哉面前当中喊‘爹’，这场面……雅希苦中作乐地苦笑了一下，现在她该怎么办？她的现世也不是这个小女孩嘴里的现世，就算被送到现世，也没有她的躯壳等着她。虽然知道了这是场意外，不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的错，可雅希实在是给不了她好脸色。

“对不起。”

一阵冷风吹过，雅希紧了紧身上的破烂，一转身走进那已经烧成危楼的木屋避风。她要想想今后该怎么办。还好她是孤儿，而且因为自己吝啬的性格，朋友也不多，也许薯片玲会难过吧，也许不会，她一定会站在自己的墓碑前骂她不讲信用，说好的，自己存钱买房子，当包租婆，而且宣布第一个租客，房租可以打八折，薯片玲都已经立下租赁字据了。连钱都存得差不多了，两人前几天还讨论哪天有空去看房子的，现在……又要从头开始了吗？还是在这个动荡的远古时代！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当初雅希看死神动画片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就算他们的生物技术方面已经非常发达而且超前了，但在其他地方真的很原始……

“对了。”

背后这个声音把思考中雅希吓了一跳，她一抬头：“你还在？”

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讲的，一次讲完。”雅希一边说一边打量烧焦的屋子：“还有吃的，钱财什么的指一下。”看来是希望渺茫，到处都是碳化的黑色。

“……警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