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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枚低调雅致的指环在手间交映,由贵微勾嘴角,狭长的眼眯起,露出满意笑容:“知道它的含义么?”

“恩?”公主抬眼定定看他,微有不解。不是只有左手无名指才有特殊意义吗?

“戴在这,”将右手放到唇边细细浅啄:“是宣告‘名花有主’的意思。”顿了顿,眸光缱绻:“也是‘你为我所有’的意思……”

快到晚餐时分,树把终于探头探脑从房中走出,看见斜对面依然房门紧闭,不由在心中为兄长默哀。走下楼见由贵正在吧台处取出两只高脚杯倒酒,愈发觉得同情,摆摆手:“我不喝。”想了想又觉此时多少应该尽一下作兄弟的义务,于是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算了,就当陪你吧。”

由贵给他一个莫名眼神,端着两杯酒走开。

树把迷惑之下跟在后面一路走进书房,见窗边两人神情亲密,目瞪口呆之余对兄长五体投地崇敬万分,挠挠头,发觉自己在这实在多余,于是蹑手蹑脚离开,掏出手机给姐夫发简讯:“台风安然离境。”

对于曾经拥有几近无穷寿命的前巫妖而言,时间从来不是太值得关注的东西。

仿佛不经意中,涉谷一再提起的“樱时”便结束了,五月间,日本现今的阴阳师名门“姬之宫”世家辗转找上门来求助,看在古畑的面子上答应了,却发现原来是熟人——气球事件后曾来找过麻烦的眼镜男九条直树与冲动少年姬之宫和也的师门。六月中旬,两人夏日祭合照被记者曝光,原本想正式公开的由贵却因为公主对数日来行动不便的异常恼火不得不让濑口设法平息风波。七月初,正式组了乐队的树把搬了出去,在美华介绍下与乐队成员合租了一间离驻唱酒吧更近的公寓。八月下半旬,因为和尚的强烈推荐而开始看的《hunter x hunter》在jup上的连载出现草稿图,有着完美主义倾向的公主于是弃追,并千年难得一见地为此恹恹数日。九月底,去了一次大洋洲,到十二月初方才回日本,自此,除了灵子失衡度奇高的东南亚一带外,别的地方都已调整完成。

转眼,又到一年终了。

依然是平安夜的聚会,看着落地窗前那对人影,涉谷不是不感慨的,呷下一口金黄的酒液,忍不住叹息。

“跟去年的今天比,的确是巨大变化啊。”濑口对他举杯示意,语音带笑。

涉谷打量了这个说生不生,说熟却也实在称不上太熟的男人一眼,沉吟着淡淡点头:“试探的话大可不必。”

濑口微愕,随后笑开:“抱歉。”顺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向窗边,语气带着些遗憾:“可惜瑛里始终不肯回京都……”

涉谷有些意外地看看他,忽然又叹了口气,摇摇头,竟然自顾走开了,留下濑口一人在原地,神情变幻莫明。

“瑛里,有没有考虑这次回京都过年?”按下心中隐隐不安,濑口端着酒杯走到窗边,含笑的语气不掩探询。

由贵回头扫过客厅那头饮酒欢笑的褐发美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老头子连你都指使动了?”

濑口抿了口酒,不语,目光掠过在他开口时便走开的女子。

“别打她主意。”由贵拧眉,语气不悦。

“我只是觉得,也许安缇诺雅san也会想见一见父亲大人。”濑口不紧不慢地解释,看到对面男子露出沉思之色后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转身朝妻子走去。

时钟敲过十二点,厅中响起一片欢呼:“圣诞快乐!”

“瑛里。”

“嗯?”

“圣诞快乐。”

“我很快乐,安。”

最后依然是在东京过的新年,载了一车的烟花在去年山顶放了整晚。

正月结束,养的白胖宠物似是进入冬眠,连续多日不吃不动,疑惑之下找了对本土妖魔较有研究的姬之宫家人。性子冲动的和也莽撞依旧,只是在去年五月的法事中见识过自己与安缇诺雅实力巨大差距后收敛不少,见过多次的眼镜男九条直树据说是姬之宫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然而对史莱姆不明原因的昏睡亦是束手无策,最后只能带着歉意摇头:“……真是抱歉,看起来帮不上忙的样子。”

公主不在意地点头:“无所谓,原本就没指望。”

九条的笑僵了一下才重新挂好:“您的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嘛,总之,我回去会继续查阅典籍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记载的。”

安缇诺雅垂下眼,耳尖泛起一抹粉色,慢慢拿出盒中剩余男戒替他戴上,胸口一点一点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