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页

花期早已结束的白花酢浆草将禁林到湖边的草地铺得满满的,圆润纤巧的花形绿叶在上面织出奇妙的花纹,比那些远渡重洋来自波斯,土耳其的,由心灵手巧的艺人们花上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时间精心编织出美丽图案的地毯更让人赞叹。

遗憾的是这样自然的美景往往会因为种种原因被弃置在人们的视野之外——譬如说禁林那些古老而可怕的传闻。

而对剩下那一部分不会被这种传闻吓跑的学生来说,无论是休息还是学习抑或是玩耍,都有更合适的去处,久而久之,这一带也便渐渐成了无人区。

尤其是湖在最靠近禁林那段,因为一个尖锐且大弧度的凸起,从而与禁林相衔接形成的一小块岬角般的地段,假如不是常来的人根本无法发现那一小片被高起的湖岸与几株巨大枞树遮掩着的隐秘区域。

因此当卢修斯拿着几本参考书和一沓羊皮纸来到这,准备度过一个安静的下午,却发现已有人捷足先登时,心中的意外可想而知。

英格兰深秋午后二点左右的太阳并不会很刺眼,但却有盛夏烈日都难以相比的闷热感。枞树不太细密的树荫恰到好处地将阳光剪切开来,留下一些破碎而不致令人不适的光斑从叶间漏下。

躺在树荫下小憩的少女穿着一身颇为奇特的服装,高领收腰的深色短外套,剪裁贴身的白色长裤将腿部曲线完美地凸显出来,及膝的牛皮靴子非常便于行动,一本以古拉丁语为封面的书正摊开盖在她脸上。

一大丛黄水仙在她头部附近颤颤地垂下细长的椭圆形叶片,轻柔地亲吻着那长长的银发。错季开放的黄色花朵不约而同地向着这一边盛开,浓酽而让人沉醉的花香弥漫在这几尺天地之间。

卢修斯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会,失笑地在她身边坐下,随手将一张羊皮纸变成一块绣着蛇纹与马尔福家徽的毯子,动作轻柔地替对方盖上,随后便将心神沉入他的古代魔文论文中去。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滑动的沙沙声悄悄融进湖水缓慢拍打湖岸的节奏里,一片安宁。

过了不知多久,安缇诺雅抬手掀开盖在脸上的书,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午安,卢修斯。”她咕哝了一句。

“随意在室外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金发斯莱特林对还没完全清醒的公主高高扬起一边眉毛,假笑着说:“尤其是一个人的情况下。”

安缇诺雅眨眨眼,像是想了想,过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回答:“不是一个人。”

“哦?”卢修斯挑眉。

过了几秒,安缇诺雅慢慢转过头,朝湖面叫了一声:“纳吉尼。”

随着“哗啦”的水声,一颗巨大扁平的三角形脑袋从湖岸的水草从中探出,纳吉尼亲热地将脑袋伸到公主的牛皮靴子边蹭了蹭,和金发斯莱特林打了个招呼后又缩回到水里。

卢修斯的表情很精彩,他吃惊地盯着仍有细细水纹散开的湖面:“假设我没认错——那是纳吉尼?”

“恩。”几秒后,安缇诺雅点头,非常缓慢地眨动一下眼睛,银蓝色的双眼在光影效果下泛出一种奇妙的乌檀般的深色。这种色泽看起来本应该会让人觉得沉寂,但这时却因为主人犹未彻底清醒的状态而显出某些刚出壳的鸟类所特有的无辜神情。

卢修斯因为自己称得上“奇思妙想”的联想而不太优雅地抽了下嘴角,他叹了口气,摸出两枚薄荷叶递过去:“昨天没休息好?”

薄荷清凉的气息席卷了口腔,终于清醒的安缇诺雅皱了下眉,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将最后一个古家族的魔法契约也拿到之后,安缇诺雅便进入禁林准备关闭那个远古魔法界通道。

原本以为这次的任务能马上完成,还特意交代了塞巴斯蒂安让他处理剩下来的事,想不到那个通道的封闭与行星的运行轨道以及位置有着紧密联系,并不能够随时关闭。她计算了大半夜才确定最近一次合适的时间,由此造成的精神不济对重视睡眠的法师来说就变得非常明显了。

“算是吧。”她简单地回答,不打算将这个话题深入下去。安缇诺雅撑起身靠坐在枞树边,转过脸,朝他眨眨眼:“要骑马吗?”

“马?”铂金贵族反问道,同时扫视了一圈巨大的湖泊以及湖泊那头,隔着那片广阔草地的魁地奇球场:“或者我可以期待你指的不是夜骐?”那种丑陋的生物实在不符合马尔福的审美。

“不,当然不。”公主站了起来。

她昨晚在处理通道的过程中,意外地发现了禁林极深处,竟然生活着一些奇妙的,即使在费伦也不是那么常见的生物,她的一身骑装也是专门为此准备。

花期早已结束的白花酢浆草将禁林到湖边的草地铺得满满的,圆润纤巧的花形绿叶在上面织出奇妙的花纹,比那些远渡重洋来自波斯,土耳其的,由心灵手巧的艺人们花上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时间精心编织出美丽图案的地毯更让人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