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转身捂住蓝伯特的嘴巴,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平静地说道:“没事,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侍卫与侍女单手抚胸,垂头退了下去。

和兽化的他相处了那么久,深知他的脾气,想要摆脱他的桎梏,不能硬来,只能竭尽全力地安抚他的情绪。我深吸一口气,抬起他的头。他低低地吼了一声,眼眶已经发红,皮肤也烫得吓人,呼吸更是像炭火般滚热,喉结急切地滑动着,如同一头渴了十几天的小羊羔,近乎疯狂地渴求着一场甘霖。我不由有些心疼,然而,再心疼也不能纵容他胡来。

不过,给他一个吻还是可以的。我小心地坐起来,他的喉咙立刻发出威胁的低吼声,眼珠随着我的动作上下转动。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声哄着他,倾身吻上了他的唇。双唇相接的一刹那,他微微颤栗了一下,眼中透出近乎兴奋的猩红色,颈间线条紧绷,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没想到动情之后,一个吻也能让他的反应如此大,禁不住头疼等会儿怎么跟他分开,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沙发旁的水晶球上。

动作必须慢,不能引起他的警惕。我一边回应着他野兽撕咬般的吻,一边慢慢挪到水晶球的旁边。

就在手指即将碰到水晶球的前一刻,我猛地推开他。他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眼睛红红的,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

我强忍着拥抱他、安抚他的冲动,将手放在水晶球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来到二楼的走廊。

……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不让蓝伯特吃醋,而拒绝他本人的亲近。

听起来就很古怪。

我摇摇头,走进一个房间,反手关上房门。与此同时,楼下传来充满怒意和焦躁的低吼声。本以为要过一会儿,他才能找到我藏身的地方,谁知不到片刻,他的脚步声就在我的房门前停下。

只见一道灼目白光闪过,门锁被什么腐蚀了似的,掉落在玫瑰色的地毯上,“滋滋”烫出一个黑炭色的小洞。蓝伯特单手推开房门,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

若不是他的眸子还是金黄色,他这副平静的神态,笔挺的身姿,优雅的动作……我几乎要以为他恢复正常了。

看见我的一刹那,他的喉咙里再次发出尖锐的山羊叫声,接着,如同捕食的猎豹般扑了过来。动作闪电般迅速,以至于我只能看见一幅残影,然后就被他狠狠地压制在地上。他的双手铁铸般牢实地扣着我的肩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金黄色的眸子逐渐变红,是濒临失控的征兆。

“蓝伯特……冷静,”我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冷静……”

他垂下头,鼻尖轻微地耸动着,凑到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尽量放松身体,让他一寸一寸地嗅闻。半晌过去,他喉咙里呼噜声消失了,尖锐的山羊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音节:“好……想……”

足足过去几十秒钟,我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话,不过,想起他以前兽化的时候,也曾说过话,就放松了下来:“好想什么?”

他看着我,眼中压抑着浓烈的渴望、疯狂和冲动,目光却像动物般纯净天真:“小……玫……瑰……”

好想小玫瑰。

我一直把他当成蓝伯特的本能看待,从来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是蓝伯特成长过程中被抑制的本性,因为女巫的诅咒,才有了掌控身体的机会。诅咒破除后,他不知为什么留了下来,逐渐影响蓝伯特的思考与行为。所以,蓝伯特这些年性格大变的原因,竟然是他吗?

有一个问题,我没想明白,如果他是蓝伯特的一部分,为什么他会保留兽化的模样?

我久久没有说话,他眯着眼,露出和蓝伯特一模一样焦躁的表情,低低地嘶吼着,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命令道:“回……答……我……”

我无奈极了:“回答什么?”

“说……想……我……”他愈发焦躁,双手一用力,竟然将裙子撕扯了下来。我身子一僵,瞬间不敢动弹,害怕稍微一动,整条裙子都会散架。蓝伯特闻了闻手中的碎布,一脸迷惑地俯身下来,仔细地嗅闻那里的皮肤。就在他侧过头,想要揭开剩下的布料时,时间如同被按下暂停,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的手陡然停滞在半空中。我连忙捂紧裙子,从沙发上拿了一条毯子,披在身上。几十秒钟过后,他的手才放了下来。我看见他闭了闭眼,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等他再次睁眼时,金黄色的瞳孔已变成了大海般的蓝绿色。

“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