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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山跟着追到,见二哥脸色苍白,受伤竟是不轻,急忙扶住。殷素素心系爱子,没命的追赶,但那元兵轻身功夫极高,越追越远,到后来只见远处大道上一个黑点,转了一个弯,再也瞧不到了。殷素素怎肯死心,只是疾追。她不再想到这元兵既能掌伤俞莲舟,自己便算追上了,也决非他的敌手,心中只是一个念头道:“便是性命不保,也要将无忌夺回。”

俞莲舟低声道:“快叫弟妹回来,从长……从长计议。”

张翠山挺起长矛,刺死了身前的两名元兵,问道:“伤得怎样?”

俞莲舟道:“不碍事,先……先将弟妹叫回来要紧。”张翠山生怕剩下来的元兵之中尚有好手在内,自己一走开,他们便过来向俞莲舟下手,当下四下里追逐,一个个的尽数搠死,这才拉住一匹马来,上马向西追去。匆忙之间,也没留意宋青书在何处。

张翠山赶出数里,只见殷素素兀自狂奔,但脚步蹒跚,显已筋疲力尽,张翠山俯身将她抱上马鞍。殷素素手指前面,哭道:“不见了,追不到啦,追不到啦。”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张翠山终是挂念俞莲舟的安危,心道:“该当先顾二哥,再顾无忌。”

俞莲舟惨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睁开眼来,低声道:“好厉害的掌力!”

张翠山听师兄开口说话,知道生命已然无碍,这才放心,但仍是不敢跟他多言语。

俞莲舟缓缓站起身来,低声道:“无影无踪了罢?”

殷素素哭道:“二伯,怎……怎么是好?”

俞莲舟此时才惊觉,宋青书也不见踪影了,独留地上用剑尖画的一个武当印记。难道宋青书竟然追着去了吗?当下众人也顾不得休息,沿着宋青书留的方向追去,可是沿路却再也见不到宋青书留下的印记了。

张翠山道:“素素,眼下二哥身受重伤,那人武功又如此高强,咱们便寻到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殷素素急道:“难道便……便罢了不成?”

张翠山道:“不用咱们去寻他,他自会来寻咱们。只是青书侄儿……”他言下之意更担忧潜去的宋青书,毕竟对方拿住张无忌是投鼠忌器,不会如何。但宋青书可是送上门去的,恐怕凶多吉少。他儿子如何不要紧,但若连累到大师兄的独生爱子……张翠山一思及此处,胸中的悔恨便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殷素素原甚聪明,只因爱子被掳这才惊惶失措,这时一怔之下,已然明白。那元兵武功如此了得,连俞莲舟也给他一掌震伤,自然是假扮的。他打伤俞莲舟后,若要取他夫妇二人性命绝非难事,但只将无忌掳去,用意自在逼问谢逊的下落。

张翠山转眼望了妻子一眼,只见她目光中流露出哀苦乞怜的神色,蓦地一惊,暗想那恶贼倘若赶来,以无忌的性命相胁,说不定素素便要屈服。当下说道:“二哥,你好些了么?”

他师兄弟自幼同门学艺,一句话一个眼色之间,往往便可心意相通。俞莲舟一瞧他夫妇二人的神色,已明白张翠山的用意,说道:“好,咱们赶路。青书这孩子一向沉稳,定会另有计较。我们在武当山上等他吧。”话虽这么说,俞莲舟却知道宋青书此次乃是第一次下山,江湖经验甚浅。但现今他身受重伤,唯有赶紧回山上求援。

三人乘黑绕道,尽拣荒僻小路而行。三人最害怕的,倒不是那人追来下手杀了自己,而是怕他在自己眼前,将诸般惨酷手段加于无忌之身。殷素素每每盼望醒来时就会看到宋青书把自己的无忌孩儿救将回来,却每每失望。

如此朝宿夜行,一路无话。

第七章 王保保

宋青书不是追着劫持张无忌那人去的,而是追着和他对掌那人。

想来玄冥二老虽然左右奔走两个相反的方向,但终究总是会汇合的。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的武功连接对方一掌都难,但听着张无忌最后唤的那声“师兄”,竟头脑一热,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的爹爹娘亲没有办法救他,就只剩他了。宋青书一想到张无忌以后会受那玄冥神掌的寒毒之苦,心下更是着急。他沿着密林追去,但终究是经验浅了,被远远地甩开。

宋青书没有轻易放弃,想那玄冥二老乃是贪图舒适之人,否则也就不会为了区区钱财权势而投靠元朝,所以那落脚之处肯定不能在小城镇。打定主意后,宋青书便留了武当印记,也不管二师叔他们能否看见,扭头往回,朝最近的安陆城而去。

他刚刚匆忙之间,也未曾想到骑马,等赶到安陆时,天色已晚。他在城中搜寻了一圈之后,发觉城郊一处庄园有元兵出没。

张翠山跟着追到,见二哥脸色苍白,受伤竟是不轻,急忙扶住。殷素素心系爱子,没命的追赶,但那元兵轻身功夫极高,越追越远,到后来只见远处大道上一个黑点,转了一个弯,再也瞧不到了。殷素素怎肯死心,只是疾追。她不再想到这元兵既能掌伤俞莲舟,自己便算追上了,也决非他的敌手,心中只是一个念头道:“便是性命不保,也要将无忌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