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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又在波澜不惊之中过去了,但是入夜之后,却有人罕有地打开了宋青书的牢门,请他出去一叙。

宋青书微微一笑,便跟着他们去了。他本以为会带他到万安寺的佛堂里去,谁知道士兵直接带着他出了万安寺,上了马车,竟来到了一处庄园。马车是直接使进庄园的,他没有看到匾额。只知道这里布置高雅幽深,假山林立溪水环抱,很似江南水乡的园林。

下了马车之后,有下人带着他去浴室梳洗,那浴室足有一个小游泳池那么大,宋青书自到古代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富丽堂皇的豪华之所。他以为王保保是要用富贵荣华来招降他,当下虽然不屑,可也不想错过机会,要知道他这一路的待遇很好,可沐浴这一项却不是囚犯能随时享受得了的,爱洁的他早就对此不满了。

不过当他拆开发髻之时,想了想,还是把藏在发髻里的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吃了下去。不管王保保搞什么鬼,有武功傍身自然是安心的。王府为他准备的衣服也特别华丽,不过是他一向喜欢的白衣,宋青书总不能沐浴之后还穿原来的衣服,所以便换了上。

等沐浴之后,又有下人来带他去了一处厢房,其间的布置华丽,金蟾吐香,雕梁画栋,非常讲究。宋青书刚一坐好,便有侍女端上来一桌丰盛的饭菜,香气诱人,但宋青书怕里面下有十香软筋散,不敢动筷。

侍女给他倒好一杯酒后,便低头离去,偌大的厢房中就只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了声息。

宋青书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鬼,但饭菜的香气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定,当下便离开座位,走到墙边,欣赏起字画来。不过依他的文学水平,能看出来这些鬼画符写的是什么就不错了。他是眼睛里看着这些字画,实际上在不断思考着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忽听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此时的武功已经恢复,所以耳目聪慧,但他必须要做出武功仍未恢复的样子,等来人已经走进庭院之后,才转过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却不禁挑眉讶异。却见王保保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拽着一把巨剑,威武地大步走进屋内。他们足有六年未见,穿上铠甲的王保保好似褪下了当年那种不正经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嗜血将军。

王保保一路从宫中政变之后,连铠甲都没来得及卸下,急火火地赶回府中。这时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好好地站在那里时,忍不住心神激荡。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清俊飘逸得竟似不沾半点尘埃。

王保保心脏猛跳了几下,脸上仍不动声色,进屋之后施施然地脱下铠甲,放下巨剑,便坐在桌前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青书,坐啊,你怎么不吃呢?不合口味?”

宋青书并没有入座,只是皱着眉看着王保保道:“你叫我来,不会只是吃饭这么好心吧?”

王保保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青书,我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宫里的事情,你来大都这么久,我都没空见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宋青书冷哼一声道:“我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王保保喝了口酒,含笑道:“青书,你知道我今夜做什么去了吗?宫中政变,我护着太子夺回了帝位,太子已经许我太傅和左丞相之位,等他明日登基,便昭告天下。”

宋青书皱眉不语,他知道历史上王保保其人一开始对反元的起义并没有多大关注,让明教和各路起义军有了生存空间,慢慢发展壮大。不过这也可能是他不放在眼里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元朝内部的政党争斗中。不过当他听到王保保这句话,便以为王保保始终没有放弃招降他的目的。

王保保紧紧地盯着宋青书,五年未见,他居然比以前越发的清隽出尘了。那张无忌怎么能舍得不在他身边?难道这两人还未在一起?王保保眼神一沉,那就不怪他先下手为强了。

屋内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阵沉默不语。但宋青书忽然间脸上红光一闪而逝,大惊失色,飞身拿起墙角的巨剑,指向王保保的脖颈间,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王保保被利剑加身,却仍不慌不忙地拿起酒杯把玩着,笑道:“这房中点了‘醉春香’,初闻倒没有什么,闻久了,那可是意识昏眩,肢体乏力,如醉似梦,故得此名。内功越精湛者,入道越深越难解。而且,初次闻此香之人,会引起体内潜藏的欲望,乃闺房圣品。青书,你不要忍着了。”

宋青书一想到这里,便放宽了心。他本来还担心此次会碰到王保保会为难于他,但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动静,恐怕他已经完全转型到朝堂了吧?哼,算他走运,否则新仇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