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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在生气。”杨康盘着腿,手拄着下巴,眯着双眼淡淡道。

郭靖连忙正襟危坐,一动都不敢动,就算在寒风中裸着身子,也不觉得冷,低着头开始反省到底哪里又惹杨康生气了。可是他的脑袋本来就不灵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哪里做错了。

杨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也知道郭靖这小子是只认死理,而且认准的事情就算他怎么纠正都改不过来,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杨康只得跳起来残害了一些花花草草,然后拽着仍愣在那里的郭靖进屋擦药去了。

哲别在一旁看着这对小孩子的相处模式,觉得好笑极了。但他也极佩服杨康在众人包围之下的谈笑自若,和郭靖奋不顾身的舍命相护,暗想这两个孩子他可都要好好教导。

等到晚上时,李萍从集市上归来。哲别和她说明了事情经过。李萍虽然心疼儿子背上的鞭伤,但心想这两个孩子若是一生在草原牧羊,如何能报父仇,不如到军中多加历练,图个机遇,便同意随同哲别到铁木真军中。

这样他们三人便在哲别的帮助下,收拾了东西,开始搬家。其实他们家里的东西并不多,哲别一人便全部背在了身上,剩下的就只是牛羊而已。他们走了三天,终于来到了铁木真的部落,早就有人帮他们准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蒙古包,哲别自有其他人领去,而郭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眼睛更是不停转地到处看。

这天晚上,李萍在蒙古包里给郭靖上药,杨康则在旁边练习着蒙古语,以后在人家的地盘生活了,自然要搞懂他们都说的是什么。

李萍见郭靖背上的瘀痕渐退,这才放下心来。待儿子重新穿上衣服后,李萍把杨康也叫了过来,表情严肃地对他们说道:“靖儿,康儿,你们前几天做的很好。刚强侠义,深有你们父亲的风范。”

郭靖静静地听着,而杨康则品出了些味道来,心想着李萍八成要和他们讲他们的身世了。

果然,李萍开始从他们父亲结交的时候讲起,把他们的身世,到牛家村惨案都一一说明。杨康本是对这段故事极为熟悉,尤其他婴儿时期的记忆还在,但此时听来,还是心潮澎湃,热血难平。坐在他旁边的郭靖更是握紧了小拳头,眉头锁得死紧。

“靖儿,康儿,你们在大汗的帐下,要好好学习武艺,将来要找到那段天德,父仇不共戴天!”李萍咬牙切齿道。

“是!”两个小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只是杨康怕旁人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而郭靖却极为大声地应了一声。

李萍笑着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愚笨得很,心智比起杨康来,更是差了好大一截。不过她也想得开,傻有傻福,她儿子现在能健健康康地在她身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李萍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珍而重之地放在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在布包里,躺着两把匕首。这对匕首的长短形状完全相同,都是绿皮鞘、金镶口、乌木的剑柄。

杨康看了眼前一亮,他早就琢磨着传说中的那对削铁如泥的匕首在哪里,没想到一直都在李萍那里。想来是怕他们年纪小,拿去玩耍反而会伤了自己,所以才迟迟没有给他们。

李萍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前几天遇到的那件事,让她胆战心惊,一想这两个孩子都已经能面对那样的事情而不退缩,那么这两把匕首也就可以给他们了。她怀念地说道:“当初我和杨夫人同时怀了你们,那丘道长给你们取了名字,分别刻在这对匕首上。我们两家约定,若是生得同为男孩儿,便结为兄弟,同是女孩儿,则结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则结成夫妇。你们两个都是男孩儿,自然便是兄弟。靖儿虚长康儿十几天,做哥哥的要照顾好弟弟。”

郭靖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还不忘朝杨康笑了一下。

杨康知道他笑的是这兄弟名分终于落实了,但他还是撇了撇嘴,让他叫他“靖哥哥”,他可是死都叫不出口。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两把匕首上面,当小孩子都当了六年了,他可不想成天拿着那些小弓小箭,实实在在地有个利器好保护自己才是真的。

只见李萍分别把匕首给他们一人一个,杨康迫不及待地把匕首拔出鞘,只觉冷气森森,剑刃锋利之极,不由得大为满意。可是当他转而看向匕首剑柄时,却发现上面刻着的是“郭靖”两个字。

“郭伯母,不是应该刻有自己名字的匕首吗?为什么我的匕首上面刻着的是郭靖?”杨康非常不愿意,好不容易拥有一把绝世利器,结果这上面刻着的还不是他的名字,这感觉和饿了许久的人准备吃一顿牛排,却发现早就被人舔了一口一样。

“啊,我在生气。”杨康盘着腿,手拄着下巴,眯着双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