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沉默了。

他想说,不必非有什么益处,你是我失散三十年的儿子,你回到我的身边,对我便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可是,看着萧峰那写满无奈的双眼,萧远山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忘记自己此前,是想要如何设计“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是,那时他刚刚得知萧峰是他儿子,心中悲喜交加,又思及父子分离多年,儿子还被仇人们养成了个大宋民族英雄,心中又不由恼恨非常。

于是新仇旧恨交相叠加,一时便被仇恨迷了心窍,想断了儿子在宋国所有的牵挂念想,逼得他不得不回到辽国去。

可如今仇已报了大半,理智回笼之下,才惊觉自己那般作为,会令儿子承受多大的痛苦。

萧远山定定与萧峰对视半晌。

渐渐地,他扬起嘴角,有些僵硬,却半点儿都不显得奇怪地,笑了。

这个笑容,与萧峰曾经豪爽畅快的笑容,竟有了十成的相似。

“懦弱?谁敢说我萧远山的儿子懦弱?我的儿子,重情重义,又当真有情有义,我这当爹的高兴还来不及!”

又怎会因此便恼了你?

萧远山目光扫过站在萧峰身边的殷梨亭,又扫过一旁的宋青书和叶孤城。

他的目光中有警惕,有打量,又有欣赏,有认同……

“你若决定了,便去吧。”

长长出了口气,他最后对萧峰笑了笑,温声道。

“或许你才是对的。这天大地大……”

好男儿,何处不能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