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蕊走到梳妆台前站定盯着首饰盒子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海洋之心正静静的躺在里面,昨天卡尔没来得及把它收进保险箱里。沈蕊回头看了看卧室门,她把化妆凳移到门边抵住门,像做贼似的侧过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努力听了一会没有声响之后又走到窗边去,耳朵贴着玻璃想听听卡尔离开了没有,等他走了,这个套房里就是她说了算,她想到外头的保险箱里拿点钱出来,昨天卡尔打开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放着一叠现金的。
卡尔慢条斯理的切着面前的香肠,伺候在一旁的女仆腿肚子打颤,小姐又惹先生不高兴了,而通常倒霉的会是她们。卡尔虽然不会迁怒,但他脸色不好的时候还是会把这些靠着他心意吃饭的女仆们吓坏。
而现在他的脸色非常不好,露丝不可能是因为他的举动生气,她虽然没有特别迎合过,但也从来没有对这方面表示过不满意,他知道自己让她舒服,甚至之前那段时间她只有在c黄上才会相对比较乖顺。
刚刚也明明是这样,她全身慢慢发热柔软,脸色绯红,可偏偏清醒过来之后像是受到了惊吓。卡尔把咖啡杯“啪”的一声放在碟子上。
女仆马上过去问:“先生还要再来一杯吗?”
卡尔摇摇头:“准备些甜点给小姐送去。”刚刚她只啃了一只鹌鹑,扔了一堆没吃干净的骨头在桌子上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卡尔拿起餐巾扔在桌子上:“如果小姐找我,告诉她我在书房里。”
沈蕊听见了,她咬着手指心里的猫挠似的,卡尔的脾气也太好了点吧?小时候看电影只留下来一个卡尔好凶好坏的影响,打人还拿着枪追杀,可就这两天,以沈蕊的直观感受来说,卡尔对着她的时候脾气好的不得了。
她开始觉得有些内疚了,不是因为想要逃走,而是因为如果她要逃走,当然需要钱最好还能有首饰。这些钱和首饰也是卡尔买的,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最后还要拿他的。
沈蕊做不到像露丝那样觉得这是应当的,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不占别人的便宜。而现在她正准备偷偷带走一笔钱,甚至还有比钱价值多得多的首饰。
海洋之心沈蕊是不敢拿的,她想拿是那种串起来的珍珠链子或者镶着小宝石的耳环什么的,这些容易处理,只要剪开来就行了。昨天女仆拿进来的几条项链里就有珍珠,沈蕊打开首饰盒把珍珠长链拿出来。
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人发现呢?女仆平时不是她吩咐不会碰首饰,卡尔不也会看,除了凯伯特夫人会一边翻着首饰一边说些卡尔多么善解人意之类的话外,应该不会有人打开盒子了。
问题是就算她拿了要怎么藏起来呢?不被人发现,沉船的时候还能带走呢?沈蕊皱起眉头苦思。电影她没能重温到最后就莫名其妙上了露丝的身,对普通人的结局只留下一点模糊的记忆,沉船的时候是半夜,很冷很冷,有许多人没有等到救生船来就已经冻死了。
那些没来得及穿上外衣就逃生到甲板上的人,最后身体上都结了一层白霜,托那个噩梦的福,沈蕊把这些她早已经忘记了的画面一下子都记起来了,也许专家们大多数时候都在扯淡,但至少这一点说得对,人见过的东西都不会真正遗忘,只是藏在了大脑的fèng隙中,一受刺激她就全想起来了。
保暖的衣服、鞋子、袜子、手套、围巾,越是暖和越好,沈蕊的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壁橱,她平时穿的衣服都放在这儿。她走过去打开它,除了裙子还是裙子,要么就是丝绸的披肩,现在的天气并不算温暖,露丝要不要比巴黎时装周更赶潮流啊。
沈蕊看着这一橱的春装甚至夏装裙子,船上当然很舒适,到处都烧着炉火,偶尔去甲板上吹风也只要披上羊毛披肩就行了,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这些她再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沈蕊费力的把化妆凳子重新移到梳妆镜前,踩平地毯上面留下的痕迹,她整整衣服坐在躺椅上摇了摇铃。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特蕾西的声音,沈蕊抿着嘴唇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紧张,她说:“进来。”
特蕾西带着疑惑指挥其他两名女仆把所有属于露丝的东西都搬进房间,她们恭敬的等在一边,不知道沈蕊到底要干什么。
“打开它们。”沈蕊说,心砰砰跳的更加厉害了,脸也红起来,她好像在做小偷似的,心里默念了几次“船会沉船会沉”才慢慢平复下来。
沈蕊叹了一口气又深深吸进一口气,束身衣让她连一松下肩膀都觉得吃力。沈蕊站起来绕着房间团团转,这些都没用,好好想想沉船的时候该准备些什么才能活下来才更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