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你今天真可爱呢!”幸村紫叶含笑对安静的女孩说。

“谢谢幸村姐姐,今天又打扰你们了。”三月看到温柔的幸村姐姐,心里没有那么紧张了,只是仍是不安的。

今天的宴会连千草家的家主都出场可见意义非比寻常,三月突然意识到这点,心里的不安开始放大。

这里是幸村本家,是一栋很典型的日本和宅,可以从中看出其古老的历史,蕴藏着浓重的日本文化。

一行人随主人到茶室歇息。

三月和七月走在最后,七月侧首,发现某只有些发抖的身体,只能在心里叹息,却是无能为力。显然幸村家的遗传基因很优秀,都是俊男美女类型,恐怕今天某人是要呆在“妖怪窝”了。嗯,希望她能忍耐住才好!毕竟最近的“特训”也有些效果的。

然而,七月这种安慰性的想法终究破灭了。

在看到早已经坐在幸村家茶室里的那名男人时,千草七月知道今天幸村家特地为迎接千草家举办的花园聚会也许会被搞砸。

“哟,各位,终于来了!”

如上好的玉琴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无形中散发一股慵懒魅惑的气息。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看不出年纪,穿着一件黑与灰相间的条纹和服,沉重的色彩硬生生被穿出一种华丽的精彩。

男人原本安安静静的坐在空旷的古老茶室中,安静的像融入了这古老宅第中的背景色,在众人出现后,抬首凝望,长长的睫羽轻扬,如黑水晶般的眼眸破云散雾,精致的五官长在一名男人身上可以说漂亮得过份,长长的黑色直发用一根天青色的发带松松垮垮束起来垂在胸前,几绺不羁的发丝垂下,增添了男人慵懒的气息。在男人露出笑容时,只觉得风云开阖、日丽月明,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鲜活起来。

如果说幸村精市的美丽是一种宁静的、如同在阳光下盛开的百合花般亮丽明净让人心生喜悦的美,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在黑暗中,静静散发罂粟花气味般的一种魅惑。成熟男人的优雅慵懒,又像个少年般纤细敏感的美丽。

千草知世皱起眉头,显得很头疼的模样:“弥彦,你……”

“啊啦,知世大哥,我现在可是幸村家的座上宾。”男人笑容可掬的说,姿态很随意,漫不经心的语气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他微笑的时候让他的气质与美貌仿佛由天涯瞬间拉近在咫尺,呈现在世界面前,让人连抗拒的念头都不及想起。

幸村伯荣微笑道:“知世先生,弥彦君也是昨晚才抵达这儿,我和内子与弥彦君都是老朋友了,不必计较太多呢。”

幸村夫人接口道:“当然,那么久未见,弥彦君能想到我们这些老朋友,我们欢迎都来不及。”

幸村夫妇的打圆场成功的制止了久未见面的兄弟俩的争端。除了下一代,在场的四名大人都很清楚千草弥彦的德行,千草知世更是对这名总是搞失踪,出门像丢掉,回来像捡到的弟弟颇有怨言,身为千草家的长子与大哥的身份令他对这个令人操心的弟弟有诸多的抱怨与怒气。

千草知世也知道现在不是教训弟弟的时候,只能抿抿嘴恢复平静:“幸村先生、幸村夫人,让你们见笑了。”

幸村伯荣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又与千草弥彦是大学的朋友同学,不会计较这种东西,很快将话题揭了过去。

待众人鱼贯而入,仆人奉上茶点退下后,千草弥彦终于想起了什么,目光在千草家三名姐妹间梭巡,漫不经心的声音问着:“听说三月从中国回来了,哪个是三月呢?”

千草萦音和千草七月同时抬首看他,两人在心里齐齐皱眉。而被点名的当事人低着头,搁放在双膝上的双手交叠在一起,只有离得她比较近和坐在她对面的幸村精市看见那双手轻微的颤抖着。

幸村精市和千草七月了然,幸村紫叶善意的看着貌似紧张不安的少女。

在众人的视线中,三月慢慢抬起脸,现场的坐位间隔很开,幸村家与千草家分成两例面对面跪坐。三月只是飞快掠了眼对面的少年,此时满心满眼的意识都被那道有些慵懒笑意的声音吸引,慢慢的,视线滑过对面的人,一一望过去,然后,终于停留在一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五官更加精致出彩的男人脸上。

霎时浑身僵硬,仿佛蛰伏在黑暗中忍耐已久的兽面对天敌时露出一种介于害怕与绝望中的神情,连呼吸也轻微得似乎停止了一般。

气氛有些凝滞。

她在害怕,或者说是恐惧。交叠的双手捏成拳头,瞪圆的双眸空洞迷茫。

七月以为她那扭曲的审美观无法接受千草弥彦的长相,不禁有些担心这只会不会忍受不住的泪奔而去。而心知肚明的幸村少年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吧,从昨天这位千草家的客人光临幸村家起,他便对千草家这对父女的相处之道很怀疑了。有长成这样的爸爸,为什么那位少女的审美观会被扭曲成那样呢?

“三月,你今天真可爱呢!”幸村紫叶含笑对安静的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