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把大家吵醒了,三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幸村精市解释着,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瑟缩了下,小手抓着他的袖摆,垂下眼睑什么都不敢说。

众人哦了声,虽然不知道他们此刻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是表示明白理解了。有再多的疑问也在忙了一天又被惊吓了一阵后,众人皆感觉到一阵筋疲力尽,只能明天再说。

在医生给某只委屈的兔子包扎好额上的伤口,又开了些消炎安眠的药给少女喝下后,大人们叮嘱几句话便离开了。幸村姐姐虽然不放心弟弟,但看在今晚是这两人的新婚之夜,多少要给些面子,遂也离开了。

只有留宿在幸村家的千草七月和千草萦音两人留在原地,看着某只喝下药睡着后,朝幸村精市示意,于是三名少年少女移架至隔壁的和室。

佣人端来茶点后便退下了,幸村精市面色有些疲惫,但还是挽起袖子为两人斟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宽松的居家服,只有脖子上的痕迹依旧无法遮掩住,透着些许暧昧的味道。

夜已经深了,月影西斜。端坐在明亮的灯光下的少年镇定从容,温润如玉,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让人无法再腹诽些有的没的东西。

千草七月以指腹磨娑着杯沿,并不急着问什么,清清冷冷的神色在灯火光下有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让人不敢轻易开口。

两人皆没有吭声,千草萦音素来会察颜观色,心中早已有定夺,心知此时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便也安静的坐在七月身边不说话,只是偶尔扫向对面少年的目光有些古怪又有些警告的意味儿。

幸村精市微微一哂,说道:“七月桑当初寄来邮件告知我的事情中便有不可让三月沾酒这一项,当时并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今天……想必七月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新人“共饮清酒”在婚礼中是少不得的,只是那酒只是寻常的米酒,连个小孩子也醉不倒的,哪会让人在意新娘子所喝的?

想到隔壁房里已然安睡过去的女孩,幸村精市又是好笑又无奈,再加上点说不出来的放松。忙碌混乱的一晚,让他委实明白自己的心意,怕是经历这种事情,第一个想保护的也是那个女孩吧。

想到三月受伤后蜷缩在自己怀里寻求依靠的样子,幸村精市心里柔软一片。无论先前有再多的想法也觉得没有保护她来得重要了,下意识的不想太多人知道三月的特殊之处。想来,千草七月应当是知道的,不然先前就不会早早的警告自己了。

七月面色微变,想了想方说,“三月不能沾酒,连一点点也不能,她的体质容易醉酒,喝醉后会发生一些事情。”七月含蓄的说,想知道他了解了多少。

幸村精市点头,“嗯,她说她叫四月,三月因为喝了酒睡着了,所以她出来了。只是三月自己并不知道四月的存在。”

千草萦音露出惊讶的神情,瞄见七月的有些面色难看,迟疑了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在一旁。

七月目光如冰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幸村精市神情自若的任她审视,笑容和煦文雅,慢慢的喝了口茶润喉。半晌,七月默默收回视线,心里知道幸村精市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态度来看,并没有讨厌三月的,这让她觉得这个少年果然是优秀的,值得托负。

“其实,在我认识三月时,三月便一直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多重人格!毕竟书上没有这种例子。”千草七月皱着眉头慢慢的说,“三月是个很单纯的家伙,很开朗乐天,无忧无虑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很乖巧听话,别人说什么只要没有危害,她都会信。”说着,七月翘起唇角,“不可否认,她真的很单纯,很多事情和常识都不懂的。”

说着,瞄瞄对面的少年。

幸村精市面色微热,强自镇定的喝着茶,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千草萦音轻咳了声,掩饰性的侧侧身体,看着窗外的月亮。

“酒是诱因,只有每次三月喝酒的时候那个自称‘四月’的家伙才会出现。四月和三月不同,如果说三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单纯无瑕,保留了人性所有美好可爱的一面,那么四月便是人性阴暗成熟的一面,这点倒与那个千草弥彦挺像的。”七月撇嘴,一脸嘲讽,“四月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知道三月。每次四月出现时与三月截然不同的表现总会让知道的人很讨厌,为了这个原因,三月从小没少被人嘲笑欺负。后来,三月以为自己喝酒做出不好的事情让人讨厌,所以一直让自己少碰和酒有关的东西。说来,三月真的很乖很听话,所以这些年我极少见到四月了。可是,无论四月多久没出现,但都是个极讨厌的家伙,而且很喜欢给人添麻烦。”

“抱歉把大家吵醒了,三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幸村精市解释着,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瑟缩了下,小手抓着他的袖摆,垂下眼睑什么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