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洋介终于豁出去了,对着面前已近中年却依然可窥出年轻时的俊雅风彩的男人说道:“哈,伯荣,原来你还记得我才是幸村家的长子,你的兄长!阿诚说得对,我才应该是幸村家的继承人,而不是你这个做弟弟的。可是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眼里只有你,无论我做什么,做花了多少努力,都比不上随随便便就成功的你。后来,因为你喜欢上千绘,父亲竟然会为了达成你这个不可能的心愿,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硬是从千草家的少爷手里将千绘送到你床上……呵呵,真可笑,弥彦可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你竟然不知羞耻的觊觎他的未婚妻,甚至硬生生将弥彦逼得远离日本。这样的兄弟,这样背弃了自己未婚夫的女人才是幸村家的耻辱,你又凭什么说我的儿子是幸村家的耻辱?”
说到最后,幸村洋介已顾不得此时在医院,直接吼了出来。
幸村伯荣面色惨白,身形有些踉跄。幸村夫人抿着唇扶住丈夫,一改以往的温柔形像,冷淡的说,“啊喏,洋介大哥,千绘就算再有不是,此时父亲病危,请您闭嘴好么?”
“说什么笑话!父亲病危也是你们害的。就是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不配当幸村家的夫人!”幸村洋介一脸怨恨的说,“幸村夫人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妻子香子的,而不是你这种女人!我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为什么最后仍得不到父亲的关心?反而是你那个长得像女人整天沉迷于网球玩物丧志的儿子,凭什么让父亲那么喜欢?”
“你们真是恶心,抢了弥彦的女人,竟然随便塞了个女人给他不算,竟然将主意打到弥彦的女儿身上,以为让精市娶了弥彦的孩子就补偿了一切?真是可笑。而最可笑的是,这么恶心的你们,凭什么一直事事如意,凭什么总是得到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怨恨的说,积了半辈子的恨,让幸村洋介再也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
“父亲!”两名年轻人赶紧上前扶住激动的幸村洋介。
周围只听得到重重的喘着粗气,在场的人沉默的看着平时在老爷子面前总是显得唯唯喏喏的男人,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怨恨,也没想到,积在他心里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啪啪啪!”
清晰的掌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争执中的众人这时方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三人,此时正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鼓掌的千草弥彦,敛去了笑容显得清峻无绪的绝美少年,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少年身后的少女。
“弥彦君……”幸村夫人呐呐的低呼。
“啊啦,真是精彩呢~”千草弥彦笑得很欢,“洋介大哥,谢谢你如此为我抱不平,虽然说,以前在幸村家,我就一直瞧不起你那懦弱没用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你今天真的很有迫力呢!”将手揣在裤兜里,千草弥彦笑脸一收,冷漠的说:“可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妄下定论?哼,千绘怎么样也由不得你说她的不是!”
“喂,我父亲可是帮你耶!你别太不识好歹了!”一直陪在幸村洋介身边的一名年轻人不平的说。
千草弥彦只是轻飘飘瞟去一眼,便让愤怒的年轻人闭嘴了。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然而那样的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漆黑得看不到底,仿佛这个世间已没有让他值得在意的东西,全世界已经让他遗弃的无所谓。
太可怕了。
千草弥彦慢慢的走过来,站在面色惨然羞愧的幸村伯荣面前。
“弥彦……”幸村伯荣轻轻叹息。
半晌,千草弥彦豪爽的在幸村伯荣肩膀上狠狠捶了一记,笑道:“做什么呢?伯荣,这可不像你,别让小辈看笑话了!”
幸村伯荣顺着他指示的地方看去,见到他引以为豪的儿子神色清淡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幸村伯荣很快收敛起那份失态,和众人一起等待手术室的门开启。幸村夫人见丈夫与千草弥彦并排着站在那儿守候,便走到幸村精市身边,怜惜的看着两个孩子。
“啊啦,你们辛苦了,不过不用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幸村精市勉强笑了下,三月低着头,不说话。
幸村夫人奇怪的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少女,以为她为手术室里的爷爷担忧,拍拍她的脑袋。
“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幸村伯荣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改懦弱性格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男人,气得发晕,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兄长么?竟然会如此说自己亲弟弟的妻子。他心里的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恶毒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