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眼中的光芒微微暗淡。

可是爸爸之前有次回来,在和那位慈祥的老爷爷一起离开之前,露出的留恋又不舍的隐忍眼神,同样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明明总是在他们面前笑得没心没肺;好像几百年不回家也不是什么事情;出门在外更是完全不担心家里状况的样子;偶尔寄来几封信,还全都是无厘头的理由和各种奇怪的照片……

难得归家也只会以欺负吓唬他为乐;更看不见活泼可爱的小纳兹,还不经意间踩到过小纳兹的尾巴……

总之,各种讨人厌的事情,好像全都能集中在这个糟糕的父亲身上了。

——如果不是那天跟妈妈进屋时,回头间无意的一瞥的话。

沢田纲吉大概永远也不会在沢田家光光鲜外表的伪装下,察觉到沢田家光心中,与自己和妈妈相当的,甚至因为某些抉择,而更加显得强烈的感情。

就像他从来不知道,开朗的妈妈也会在思念爸爸的每个夜晚,抚摸着一本相册、或者是一件衣物,独自伤心一样。

相比起爸爸和妈妈送给他的这些,他好像从来不是一个体贴可靠的好儿子。

所以,至少在他力所能及的,他不希望爸爸在任何人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尤其是在这位,他已经暗暗归属到家人行列的哥哥面前。

沢田纲吉吸了吸鼻子,自以为很好地隐藏过泛起一阵酸涩泪意的红眼眶。在白兰温柔的目光注视下,小声地支吾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问一下哥哥,下次放假的时候,有没有时间,去我家里玩几天……”

沢田纲吉的声音越说越小。

到最后,大抵也觉得请求一个没过十岁的小孩子,跨越半个地球去自己家游玩的事情,过于草率和失礼。

沢田纲吉紧张地脸蛋涨红,连忙慌张地摆手解释道,“如果哥哥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

“这倒是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