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什么话语权,宋欣自幼家庭幸福,她如果出来安慰玛德琳,不仅没有说服力,还是在往玛德琳的胸口钉钉子。
安慰一个人最有效的,从来都不是鸡汤,而是掀开疮疤告诉对方:我也很惨,你不是一个人。
玛德琳呜咽着大哭:“——为、为什么啊……”
“我本来觉得,有那种继父的日子虽然很糟糕,但也不是过不去……”玛德琳拼命地抹着眼泪,身上一股酒味,她把她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话犹如倒豆子般倒了出来:“——可是他们连这种日子,都不让我过下去……我本来还有我妈,有个很糟糕却还能忍受的生活,现在我连这两个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会成为变种人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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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们的生活各有各的苦涩,各有各的难念的那本经。
宋欣有点难过地看着熟睡的玛德琳——那个十六岁的,花一样的小姑娘。
她帮玛德琳认真卸了妆,喂了解酒汤又换了衣服,把她塞到了床上。宋欣想劝她不要难过,那不过是离开一个垃圾窝,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却说不出来了。
——不要用普世价值去衡量一个人的不幸,宋妈妈对宋欣这样说,人不幸是无法被衡量,也无法评判的。
宋欣知道她说得对。宋欣不知道,也不理解玛德琳经历了什么,宋欣只是听了玛德琳的故事就感到非常非常地难过。
变种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一个记者,又应该怎样去报道这个群体?
宋欣只觉得自己还是太过年轻,她不知道答案。可是宋欣同样知道自己的时间还长,她有时间慢慢摸索。
宋欣拧开台灯打开去霍格沃茨海外访问交流的日程表,日程表是铜版纸印刷的,上面印着个古旧的、看上去至少有千年历史的古堡,拉页上还有专业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