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我抱着你,共乘一骑?”去时并非是全力奔驰,只是寻常赶路的小跑,他与欧阳克也并非笨重之人,因此这种速度,马儿还是驮得住他二人的。若是他估计错误,马儿疲了,还可换乘欧阳克的马。
“好啊。”欧阳克也回应得干脆,片刻后,他那匹马的缰绳就被拴在了完颜康这匹的马鞍后面,而他的人,则侧骑着窝在了完颜康怀里。唯一让欧阳克不满的,便是他二人身高相仿,因而他没法靠在他胸口听里边的心跳,但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紧搂着他的腰背,倒也是聊胜于无……
乞奴看着自家都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声。他对这位吊儿郎当,外加总是色迷迷的欧阳公子,可是半点好感也无。还在王府的时候,他便总想都统竟未将这人打折了双腿扔出府去,实在是心太善。
数年前,大战后一别,再次见面,他原本心中只有欣喜,但见了都统带回来的人,就是惊喜了……怎么也没想到,都统竟然和这纨绔子弟到了一块。
早些时候,他与怀恩私下里谈论,也总觉得是这万花丛中历练出来的花蝴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诱引了他家都统。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欧阳公子的嘴巴,依旧让人讨厌,但他和都统,倒是真心的。
只希望这样的风流子,能真心一世吧。否则,他若伤了都统的心,虽说他武艺高强,但他们也有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此时欧阳克正朝着完颜康的耳朵里吹口气,或者在他腰腹敏感的位置掐掐捏捏,幸好如今是冬日,穿的多,否则完颜康八成要把持不住出丑了。而乞奴也正想着心事,但这却并非说三个人都走神了。
但这三人都不是想当然的小孩子,他们昨夜刚刚遇袭,今日无论做着什么,都有一只眼睛盯着,一只耳朵听着。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们前边的路上突然冒出来一根绊马索的时候,先是乞奴,接着是完颜康,都拉起了马儿。乞奴当先跃过,但完颜康却在马儿跃起的同时,暗道一声糟了——他马鞍子后边还拴着一匹呢,无人的马要躲过这种突然的陷阱,可是麻烦得多。
“没事。”完颜康却在他低声道,原来他也已经发觉了不对,虽然因为姿势的原因迟了一步,但被拴着的马儿本来也是慢一步才到绊马索的位置。而欧阳克已经展开了手中折扇,那扇子被他像一个暗器般掷了出去,在半空之打了两个转,正好削断了那马缰绳。
随后的马儿果然没能跃过绊马索,嘶鸣着跌倒在地。不过完颜康根本没时间去看它一眼,因为前边又出现了第二道——完颜康忍不住想起了败走麦城的关老爷子——且同时几道暗箭自官道两边的树丛里射了出来。
不过幸好,只是三道绊马索而已,乞奴和完颜康都应付得来,即便是完颜康怀里还抱着个人。甚至欧阳克可说是帮了他的忙,在箭雨之中将他护了个周全。因为来者八成是想要活捉乞奴,或者至少也不想要他性命,但对着完颜康这样的亲兵却是下了杀手。
终于三人冲围而出,却是看也不看后头,绝尘而去。
“欧阳,看来你得自己骑马了。”跑出一段距离,完颜康的马挡在了乞奴的马之前。虽然明明并非是针对乞奴,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流矢之类的,从来都是不长眼睛的。
欧阳克虽然有些闷闷不乐,但并未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完成了交换。但却正好射入乞奴胸口略靠下的位置,乞奴没有立刻丧命,也没有咳出血泡沫,但他在大量失血。点穴以及包扎,对他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三人是夜里才回到府中的——已经是宵禁的时候,城门是开不得的,他们仨只能将马匹放在外边,被城墙上的守卒用大箩筐吊上城墙——之后的路上倒是也并未再遇到袭击。
而府里总是有几个郎中在的,还是精通刀创的郎中,乞奴不幸中的大幸,并未伤到脏腑,第二日清晨,便恢复了意识。
两日后的清晨
“洪老前辈!洪老前辈!”完颜康在郊外的一处林子里大叫着,孤身一人。
“小子,你来找我做什么?”洪七公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自来到陕西后,他偶尔也是去看看完颜康的,算是突然袭击,免得这小子只是做表面功夫。
“洪老前辈,有些东西需要让您看看。”完颜康抬起手,他之前手里就抓着厚厚的一叠纸。
“怎么,难不成是菜谱?”对洪七公来说,白纸上写着黑字的东西,除了菜谱,再没有其他能够让他感兴趣了,就算是武功秘籍也是如此。但是,在看到第一页纸之后,他的表情就不再是一贯的轻松洒脱了,“完颜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裹了纱布,现在并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