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味,是人类永远无法用确切的语言和准确的词汇形容的一种味觉。

所以夏安然对于这一顿鲥鱼的期待程度,甚至要高于之前吃到的河豚宴。

既然是作为宴席,那么当然不会只有鲥鱼这一道主菜,这家酒店以做鲥鱼出名,但是他的宴席其余配菜丝毫不逊色。

太湖第一道渔网捕捞而出的小虾被油爆后过酱,表壳酥脆,尖刺已剪,可以带着壳吃,虾肉受热收缩,和壳子之间的空隙处此时充盈着咸甜味的酱汁,一只入口,满口生香,是最佳的下酒菜。

一同被捞起的银鱼一路冰鲜运到汴京,同鸡蛋共炒,水路双鲜共舞,味美异常。

配菜还有一道高汤香螺,这个螺的种类夏安然并不认识,他感觉应该是海螺,但是又不像,因为个头有些小,倒是像河螺,他没有在此纠结太久,只感觉螺肉爽脆,坦白说螺肉并不是一种容易入味的东西,尤其是清淡的汤煮,煮久了肉质便容易老,但是煮短了味道又进不去。

夏安然不知道这位厨师用了什么手段,将味道调和得刚刚好,一口吃进去满口鲜香,嚼劲、滋味均都十足。

就在此时,主菜上桌。

鲥鱼性烈,离水即死,要从长江将活鲥鱼运到汴京城显然是不可能的,故而为了吃鲥鱼,不少名士都选择在渔季前往长江,夏安然自是无法离开,幸而不新鲜也有不新鲜的吃法。

上桌的这尾鲥鱼自撩出河水第一时间就被架在了碳炉上头,将表面的鱼鳞稍作烘烤,然后以荷叶包裹,刨除内脏塞入防腐的药草,隔水浸在冰块之中,同时船舶一路快速北上,期间鲥鱼要被经常拿出来熏考,即便如此,共同北上的一船鲥鱼最后能够得到大厨允许上桌的恐怕也不会超过十来尾。

小侍端上来的清蒸鲥鱼上面仅仅盖了两片笋片和香菇片增香,夏安然一看顿时觉得没有火腿的世界果然缺乏了点鲜味,这份色彩还需要他在未来努力推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