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峰紧缩,愁绪淡淡。
妙僧此人,乃是佛门中的名士,不但诗、词、书、画,样样妙绝,而且武功也高明得很,简直可说是少林弟子中的第一高才,只可惜他实在太聪明了,精通的实在太多,名气也实在太大,是以少林天湖大师册立未来的掌门时,竟选了个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无相。
这个消息今日已传到了莆田少林寺。
回想起早课之时师弟师叔们看向自己的包含着不解同情和担忧的眼神,无花的心中格外烦躁。
他并不是对少林掌门之位势在必得,但有时候,只要是认定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是并不怎么需要甚至有些讨厌,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依旧不怎么好受。
琴声激越,渐起铁马金戈之势。
些许的怨恨和不甘,宛若负伤的兽,发出嘶哑的呼唤。
白泽隐在灌木掩映处,微微眯起双眼,瞳孔中闪烁着玩味和遗憾的光芒。
被负面情绪操纵的主人吗……看样子,好像很快就要坏掉了呢。
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任主人,竟然如此不争气吗?
无花弹奏的不是任何一首曲子。
他天资高绝,练习琴曲已是十年有余,对于手下乐器的掌控自是远超常人。
零零碎碎的音符,随心境而变化的曲调,不间歇流淌的旋律,毫不停滞,衔接得天衣无缝。
无花自七岁起就生长在莆田少林寺,对自己的门派自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不过,这种感情,这种忠诚,在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开始,就被仇恨和野心埋葬在地底的深处。
不选择妙僧无花作为掌门,母亲大人固然会生气,但少林寺却是可以逃过一劫了吧?
天峰师父、无尘师弟……悠扬的琴音中,无花想起了许许多多朝夕相处的同门,甚至想起了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身边的那只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