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闭眼睛,把杂念从脑海里驱逐——这些奇怪的思绪,等我比完赛,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现在,全身心投入比赛才是正道。
国王杯庆典让我们陷入了狂欢,一直到西贝雷斯广场进行为丰收女神戴上围巾的环节时,我们以及陷入狂欢的球迷才全部安静下来。
我看着朱旭和卡队一起登上舷梯,朱旭为女神戴上了围巾卡队亲吻女神,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转过头看向埃斯特班,发现他的眼中也带着水光。
我想我们在见证两个时代的交替,或许很多年后有关朱旭有关这段时光的报导不会遗漏掉这个夜晚,因为这一晚是伯纳乌的小王子在皇马拉开属于他的时代的帷幕的标志,因为这是属于皇马的辉煌王朝的开端——我这么坚信着。
人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觉得某些场景眼熟觉得自己经历过,我看着看着竟然觉得队长带着皇马未来领袖的场景很熟悉,或许是太过激动了吧。
联赛对战塞维利亚时,虽然明明知道埃斯特班是战略性摔倒,但我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跑上前去。哎,以前猪仔骗点未遂的时候虽然很欣赏他重视朋友的行为但是我还是觉得他那对比很有意思呢,其实到我自己身上,也好不了多少不是?
等到裁判做出了判罚,我拉起了面朝地倒下的埃斯特班,拥抱他后离去——好友,你看见我倒下时会担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赛季是丰收的赛季。
欧冠决赛,我们成功了!巴萨这赛季最后的冠军希望,被我们打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就是对这种情况最好的注解,颤抖吧巴萨,你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皇马期待已久的第十冠,到手了!
没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我当时喜悦的心情,我不记得我当时在场上拥抱了多少个人是否连巴萨的队员也一起大力拥抱;我只记得我很兴奋很兴奋,停不下来一样在场上疯了般跑动着。我的队友们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进入更衣室里我们被劳尔队长和古蒂开的香槟喷了一身,兴奋过度的大家索性在更衣室里玩起了香槟大战——反正香槟数够多而且一会还要洗澡,这是个多么好的游戏!
我不知道古蒂是怎么在闹成一团的人群中准确找到我的,他开了一整瓶香槟,而后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面对我的回击,他也不躲闪,笑嘻嘻的任凭我同样把香槟倾洒在他的身上。然后他走近我,在满屋子的欢笑声尖叫声中对我说我干得很好,他们未曾实现的愿望,我们做到了。
我听见他自以为小声的“似乎每个叫费尔南多的男人都很厉害”,而后忍不住裂开嘴角——这真是对我最大的夸赞。
哦得了,这种时候就算是看到某人和某某人是怎样趁机揩猪仔的油,我也没觉得心情又变得沉重多少,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飞机上朱旭抱着奖杯像抱着金子一样不撒手,就算我们想出各种办法想要从他手中抢下也终究徒劳。最后这家伙直接抱着奖杯睡着了,只是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记得把奖杯圈在怀里,像护食的母鸡一样可笑又可爱。
我看着他的睡颜觉得有些想笑,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左胸发酵,酸酸涨涨的感觉让人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
克里斯蒂亚诺说朱旭还是个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摸到欧冠奖杯,就随他去吧。
卡队卡卡拉莫斯赞同,没有人投反对票;于是一致通过。
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次机会,我们还会在一起拿到很多很多奖杯,我们会一起开创皇马的时代。
这是多么美好的想法。我看着周围渐渐安静下来的众人又瞅瞅已经睡着的队友,只觉得这一刻我们团结无比,没有争端也没有斗争,所以我们所向无敌。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不仅仅是想法,这就是未来即将实现的现实。
可惜上帝最喜欢的,就是在给与你希望后让你绝望。
当下飞机时梅苏特发现朱旭怎么叫也叫不醒,第十冠的惊喜便如潮水般退去,取代它涌上来的,是担忧和恐惧。
什么叫一线之差,天堂地狱,我想我终于明白。
我们不能陪着朱旭去医院,一个都不能——因为在不知道朱旭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前,我们不能让朱旭无端昏迷的消息在这样一个夜晚扩散。而在朱旭已经确定不可能到场的现在,皇家马德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造成几近致命地纰漏。
本来是开开心心的庆典,因为朱旭的情况未明而愁云惨淡。对着摄像机对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色拥趸们,我们尽力做出开怀的样子,可我怎么察觉不到大家不过是靠着多年来面对媒体的本能在强颜欢笑?
我闭闭眼睛,把杂念从脑海里驱逐——这些奇怪的思绪,等我比完赛,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现在,全身心投入比赛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