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一族位于铃鹿川的族地,处于众树环抱之中。这个自诩为天人后裔的族群,一向隐藏在深谷与崖瀑之间,只可惜四处绵延的战火同样祸及了羽衣一族。羽衣晴很喜欢族地外那片广袤的森林,四季常青,深深的绿色似乎永远不会衰败。那些参天的树木不畏人世的苦恼,不知疲惫地扩展着繁茂的树冠。似乎看着他们,脑海里就只剩下生命这一个想法。
她伸出手,从树根下折下一截草叶,放入了自己怀中的篓筐之中。她手指轻柔地抚过被折断了的草茎,说道:“再过不久就可以长出来的,不用担心。”
她搂着药篓沿着林间因为被人踩踏而显现的一条小路往山间走去,树木逐渐稀疏起来,高耸的枝干之下能看到屋宇的轮廓。间或有着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嬉笑追逐着经过她的身边,然后停下脚步,朝她一笑:“阿晴公主又去采药了吗?”
“晴不要总是那么忙碌。外面的事情,总有兄长和父亲会去操心的。”
“就是呢。”
几名少女年轻的笑脸有着无忧的快乐。
羽衣晴看着她们打闹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继续向前走去。她的家位于族地的最深处,屋宇的雕饰早已褪色,但是可以看出昔日风雅的痕迹。她将采来的草药交给了别人,朝着父亲的房间走去。
她伏在纸门外,低低一颔首,问道:“父亲大人。”
“进来吧。”房间内的人出声回答,有人为她推开了移门。她站起身,走入了室内,看到了和父亲相对而坐的兄长羽衣漱,正面对一局棋抓耳挠腮。她看到父亲和漱都不言,便也没有出声,目光却忍不住去打量这个熟悉的房间。
纸门上精致却泛黄的绘作,画的是铃鹿川激浪与逆浪的勇者。陈旧的房梁上雕刻着细小的花纹,缠绕绵延的枝叶如同母亲的怀抱,紧紧拥着蝌蚪形状的勾玉。房间最深处的墙壁上,高处刻着那句再熟悉不过的话语,刻痕圆润,似乎已被几代人抚过了无数遍。曾自视为大筒木羽衣之后裔的族人,至今没有忘记当初的风雅与高贵。也许血性和强大早已被磨灭,然而骨子里却存在着出于身份的骄傲。
晴垂下了眼帘。
随着父亲的最后落子,漱终于大败,有些沮丧地收起了棋子。
“你太冒失了。”晴和漱的父亲看着自己的长子,目光中有着严厉。看着把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的长子,他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一直安静跪坐在一边的羽衣晴。
如果晴是男孩就好了。
只可惜晴是一个柔弱的女孩,而且她的力量实在太弱,勉强能够提炼出查克拉,她的水准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忍者。哪怕是族里七八岁大的孩童,使用的忍术可能都比她威力强悍。
族长看着晴的目光始终有着一丝惋惜,渐渐地他开始出神,似乎透过羽衣晴的身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和羽衣晴一样有着精致的面孔与沉静的姿态,柔和安静仿佛风中的紫阳花,无论是轻笑低语,或是劝慰倾诉,都让人心生爱怜。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晴是一个早产儿,如今她一定健康又快乐吧,而不会是如此瘦弱的模样。晴的母亲……也不会离去的那么早。
羽衣晴像是没有感觉到父亲的眼光一般,面色沉静如昔,只是静静注视着兄长收拾残棋。
“宇智波一族的警讯已经传达到了。”族长看着漱收拾完棋子,跪坐到了晴的身边:“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比起晴全然不动的身姿,漱则是不太坐的住。他跪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转着头活动起自己的关节。他听到父亲的询问,很直接地说道:“我的意见永远只有一个。为什么要听从他们的意见行动?我们是不同的族群。”
“是吗。”族长似乎是赞同一般,轻轻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羽衣晴,问道:“晴也是这么想的吗?”
羽衣晴低下了头,说道:“弱小的一族,永远逃不过成为附庸的命运。”
“晴,你……”羽衣漱皱着眉,看着自己面色沉静的妹妹。
“我知道了。”族长望着眼前雕刻着家纹的小几,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
“父亲,我……”羽衣漱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在触及到族长有些疲惫的面色时,就明白此时不宜说太多的话,最终他还是跟着晴一起走出了族长的房间。
羽衣晴的纤瘦身影在幽深晦暗的走廊之中看的不太真切,在烛火映照下投在两旁的纸制推门上。
漱追上了她,看着妹妹的侧脸,忍不住问道:“晴,为什么总不相信我们自己的力量?我可是发过誓,一定会保护妹妹和族人的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