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自负的语气,阿定已经听习惯了。
酒瓶子已经倒空了,从奥州运来的美酒就这样挥洒而尽。因为没酒喝了,资盛似乎很不尽兴。他闲闲地用扇子敲打了下地面,又从腰间取下一个鲜艳的细绸布袋来。
“这是……”阿定探头张望一下。
“噢,这个啊。”资盛将布袋反扣在掌心,倾出一把通体青色的笛子来。他将笛子放在纯边试了试音色,便慢悠悠地吹奏了起来。
笛音幽幽,飞遍庭院,音色清远。
阿定诧然发现,这正是某一日她在时子夫人房外所听见的笛声。那时,她还惊叹了一下吹奏者的技艺。未料到,原来吹奏者竟是平资盛。
资盛对吹笛很是投入,吹奏时,敛去了平时的傲意,一点儿也不似那个半点不让、自负轻狂的武将了,反而有了几分哥哥维盛的影子,显得文质彬彬起来。
阿定不知他吹的曲子为何名,只觉得这笛音里似有清远的凄怆落寞,一点儿都不见平家素日的繁华瑰丽,也与资盛身上的血性和傲意不符。这难免让阿定露出了迷惑的神色。
资盛吹罢一曲,见阿定神色微妙,便道:“怎么?还在思念着离去的哥哥吗?”
阿定连忙低头道:“没有,我对维盛殿并没有那样的奢念。”
资盛见她否决的飞快,却只是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他轻轻摆弄着短笛,悠悠道:“你大可不必这样敷衍我。毕竟,我的兄长乃是京都有名的‘樱梅少将’,喜欢他的女子不知几何。喜欢我兄长,本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