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邪王剑自灵真子身侧剑鞘中跃出挡下朱天一击,两剑相斫的清明之声似乎让镇霆稍清醒了些,他厉声说道:“以刃加之同类相残,可就是你所坚持的剑之道!”
灵真子丝毫不为所动,握住玄天剑摆出应敌之态。这是他们之间首次双方都郑重其事的切磋,或者说……超出切磋之外的。
“我之剑道,本为人道!”他朗声回应,“人分门派,亦有家国,假神名行裂土之事,用心险恶,罪亦难恕,自当诛杀殆尽,以证人道!”
镇霆冷笑, “既已至此,我与阁下再难相交,今日一战竭尽全力,自此之后恩断义绝!”
朱天剑的冰冷狱炎仿佛将剑与他手心皮肤融到一处,冷到极致竟微微有发烫,灼得他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只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轻声告诉他眼前这人是个大魔头——瞧,他手中的剑沾满鲜血,邪气丛生,自然是至邪至恶之妖魔,集朱天之威与狱炎之势所成神剑生来便是要斩妖除魔的,倘若能把眼前这大魔头斩于剑下……
那……必定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
“求之不得!”灵真子不甘示弱,即便没有通灵仙兽相助也丝毫不惧。或许他从前的想法还与镇霆多有相似之处,但事到如今,更是坚信自己的道路才是最正确的:剑本凡铁,形带双刃,本即杀人利器,善恶全由人定,他为护国护民而使剑染血,更是成全了剑道。只要能成全剑道,杀人又算什么,他已经杀过无数人了,再杀一个又有何妨……
杀掉眼前这人……就能离剑道更近一步……
二人不闪不避,剑刃碰撞叮当作响。此时剑声不仅未有清明之意,反而满含不知来处的怨恨悲愤与各自对剑道的深重执念,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全身,心中只余下唯一的念头——杀了对方,一切就都结束了……
季欢方出摩崖村便看一座高大牌楼在不远处矗立着,下方隐约还能望到两把剑的轮廓。他吓了一跳,心道地图上明明标着从此处去太虚观故地还有段距离,怎么这就瞧见大门,连忙倒回村内,想找户人家询问是不是走错路了。
那户家中的老者认出他是在村里帮了不少忙的冰心医者,十分热情地问他有什么事,季欢搀着老者出屋,指向那高大牌楼所在方位,说道,“是这样的,您看那边的牌楼,那是不是就到太虚故地了?”
“哎,怎么会怎么会,”老者连忙摆手,“过了那牌楼再向北走才到,不过你说的那里倒确实也是太虚观当年修的……”
季欢被这样的回答勾起了兴趣,连忙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我小时候听村子里的长辈讲,那是太虚观的试剑台,道是当年弈剑听雨阁弟子镇霆曾与太虚观兵宗弟子灵真子相知莫逆,皆爱剑如痴,之后雷泽那边出了事,朝廷将他们二人派去一同平乱。但是从雷泽回来之后呢,两个人突然反目成仇,就在那牌楼下的台子上打了三天三夜,听说当时他们两个打出来的剑气把整个上清峰都包住了,都没人敢出门。等到三天之后,那怪吓人的剑气突然就消失了,有胆大的村里人跟着太虚观过去看热闹,发现那两个人都不见了!只留下他们两个的剑插在那石台子上,有好多人想去拔那剑,无功而返不说,还都变得疯疯傻傻的——哎我说小伙子,你不会是也想去拔那剑玩吧?我告诉你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邪性得很,你可千万躲远一点!”
老者说得手舞足蹈,季欢陪着笑把老人家送回屋里告辞上路。经过试剑台时两柄长剑映入眼帘,一柄朱天狱炎,一柄玄天邪王。正沉静地散发着他读不懂的光芒。他望着那两柄剑,下意识弯曲手指作抓取剑柄状,但并未停留,很快便若有所思地离去了。
玄天邪王剑自灵真子身侧剑鞘中跃出挡下朱天一击,两剑相斫的清明之声似乎让镇霆稍清醒了些,他厉声说道:“以刃加之同类相残,可就是你所坚持的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