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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砸瓶子那几个人,已全部捉拿,还要劳烦齐大人帮忙审讯了。估计最多就能查到徐冲那里,但这事儿挺小的,交给御史台,方能以小见大。”

“我凭什么要帮你?”齐绅高不爽道。

“早点儿把徐冲解决了,康王爷就少一条腿,以后再对付起来会更容易些。别跟我说你不想扳倒他,就算你不想,你背后的那位主子……也会想吧。”

齐绅高肃穆看他,“小心你的嘴!”

“那告辞。”晏良简单行了个告别礼,便转身利落离去。

齐绅高收了那些碎花瓶的贼人,命手下严加审问,果然如晏良所料,因为事出紧急,疏漏颇多,此事乃是徐冲贴身随从一力操办。齐绅高顺着追查,连夜就诓了那徐府随从出门,缉拿审问。到了第二日,供证齐全,便直接送到了御史台熟人的手里。

徐冲这边当日黄昏就得了消息,知道昨日派去砸花瓶的人都没回来,便连忙告知了康王。

段高宇不以为意,笑哈哈道:“我当多大的事儿,几个流氓罢了,就说他们自己贪财,被抓了就乱咬人泼脏水,跟你根本没关系,谁能耐你何?”

“王爷说得极是,估摸着那贾晏良也就是抓人出出气,毕竟御赐花瓶碎了,还是在送往齐府的路上。估摸这回是连齐大人一起得罪了,我听齐家人说,昨天齐绅高听到这个消息大发雷霆,把酒席的桌子都掀了。”

徐冲谄媚附和的话,令段高宇越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遂再没过问此事。徐冲觉得自己有王爷做靠山,这点小事儿也没必要上心,遂也不管了,一心扑在给儿子张罗考题的事儿上。以至于他这日归家,听说自己的随侍仆从昨夜跑出去喝酒,至今未归,也不过骂他两句混账,并未往别的地方多想。

农历初五,天高气爽。考场外,考生井然有序列队,依次进入考场。

本轮秋试分三场进行。以初六、九、十二日为正场,考生需要在每次正场前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对于考生来说,三场考试下来,身心折磨,必然跟脱了层皮一般。而对于考官们来说,能安安稳稳把这场秋试办完,不出岔子,就是上天对他们最大的福气。因□□年间就在天子脚下闹出的王胡舞弊案开始,朝廷对于科举考试场规要求极其严格,,对试前后、场内外,皆严立禁令,以防止考生夹带。对于士子与员役协同作弊,受到包括死刑在内的严重处罚。当年的王胡舞弊一案,牵涉甚广,前前后后死了不下八十人。

本来考场的风纪是由监临全权负责,晏良作为主考,大可以偶尔来视察一圈,便撒手不管。不过说到底,出了事,这最终责任还是跟他逃不了干系。所以科考这些日子,晏良几乎必在明远楼亲自督察。明远楼是考场内一处高耸的楼,可以将全闱内外的状况一览无余。

三场考试下来,晏良把御赐的贡茶喝掉了大半,倒是不必担心会放坏了。

等一切结束归家之时,许多人见了他,都禁不住说他清减了许多。不过人倒是更精神了,一双凤目闲淡时也会冷意十足,威势犹存。

梨香院的薛姨妈从薛蟠口里听说此事,总心生出许多好奇来。毕竟东府那位大人的人生经历简直就像戏文里的故事一样,再加之自己亲儿子时不时地出言佐证,真叫人有种一睹其风采的心思。

宝钗见母亲出神儿,推了薛姨妈一把,“母亲想什么呢?”

薛姨妈笑着拉过宝钗丰腴的手臂,和她玩笑道:“我在想,要是我的宝贝女儿也能去参加科举便好了,一准儿瘦下来。”说罢,薛姨妈便欢喜的戳了下宝钗白嫩胖乎的小脸蛋。

宝钗捂着脸闹,“好伤人心呐,母亲嫌弃我胖了?”

“傻丫头,你现在这样正好,在母亲眼里你是最美的,就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过你。一句玩笑罢了,你还当真呢?”

宝钗噘嘴,冲薛姨妈故意哼一声,扭过头去。薛姨妈笑着推她一下,宝钗便憋不住了,咯咯笑着往母亲怀里钻。母女俩很快就笑做一团。

薛蟠见她们娘俩这样,也憨憨地跟着笑。母亲今天心情不错,他觉得时机正好,便跟母亲商量,想办法回绝宁府老爷,他可不想再陪着贾蓉学习了。

“您看我这手指头,到现在还肿着呢。贾家学堂的先生管教的严,本来就课业重,做完了,我还要格外多写一篇《礼记》,日日熬到后半夜才能睡。您再瞧瞧我这眼圈黑得,跟人打得似得。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个。”薛蟠带着极大地哭腔发牢骚,“您可不能只心疼妹妹,不心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