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芮乐道:“是个有趣的。传旨后我见他没有表示,本还以为他不懂人情世故,谁知出去后他家小厮掏了三千两银票给我,我才知道这人不仅很通世故,而且颇为圆滑。我们太监传旨受赏,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一般没人会追究。不过他此等小事能谨慎为之,当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
齐绅高含笑饮一口茶。
窦芮见他这样,接着道:“此人可不像你之前形容的那般,什么清高迂腐,就一根筋,我看他精着呢!”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齐绅高看着窦芮,“对了,皇上对此事怎么看?”
“能怎么样,他差点见不着儿子,自然不会吝啬封赏贾敬。”
齐绅高:“那当年的事……”
窦芮皱眉,“当年事发,我还未能伺候圣人,不甚清楚。不过今日瞧他神态,似乎没有很怀疑贾敬。”
齐绅高点点头,打发窦芮尽快回宫,免得在外逗留太久惹人怀疑。
而此时,厩牧署马厂众官都已经惊掉下巴了。他们素来敬重的厩牧署署令贺白举只是区区七品的官儿,而厩牧署下属的马厂这些典事、主簿的品级就更低了,都在从七品下到九品之间。平时他们想升官,都要靠到三年一次的吏部政绩考核才行。
而今一道圣旨,晏良在短短两月之内,就从一个九品下的芝麻官升到了正五品上的吏部郎中。最要命的还是这个吏部郎中,什么郎中不好,偏偏是吏部郎中。吏部位居六部之首,管得就是他们这些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
今年年末正好赶上三年一回的政绩考评,他们先把这位新上任的吏部郎中给得罪了,回头肯定被下了绊子!好容易熬了三年等出头,竟因一朝口舌之快,耽误他们后半辈子的仕途,真是连做梦都会不甘心地气到吐血而死。
众官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之后,纷纷变了嘴脸,不约而同地向晏良热情地表示祝贺。晏良只是疏离的跟众人道了声谢谢,便沉浸在书中,不理会任何人。
而本来在今年最有望升迁的章典事,此刻脸色青白不定,他拉不下脸巴结晏良,却又十分担心自己大好前途因此而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