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我明儿个还得起早预备进宫,得早点歇息,先行告辞了。”贾修云没有固定的瞅哪个人说话,目光没有焦距。话说完了,他便去长辈那告辞,转身走了。他压根就没去管宝玉、宝钗等什么态度。
“太嚣张了。”探春气得咬牙。
黛玉呆愣看着贾修云走了,才掩嘴偷笑,对探春和宝玉玩笑道:“我看他是被姐姐哥哥气走的。”
“小妮子,就你嘴巴厉害,看我缝了它。”宝钗作势抬手要捏黛玉的嘴巴,黛玉转而躲在迎春背后。迎春晓得宝钗闹着玩儿的,笑着向右让开,口里叫宝钗快来缝了她的嘴。黛玉便转而躲在紫鹃后头,叫丫鬟们替她挡着。
宝玉见林妹妹和宝姐姐玩的开心,自己也觉得开心,傻呵呵的乐着;随后,他加入了保护黛玉的阵营,而探春则和宝钗一起‘斗’她们。
没一会儿,黛玉便有些微喘,摇头道不玩了。她和长辈们告了假,由着众丫鬟们扶她去歇息。宝玉也跟着来,意欲扶黛玉的胳膊,黛玉闪到一边去,骂他:“你来干什么,不好好陪姐姐妹妹的。”
“她们又没病着,不需要我陪,我要陪林妹妹。”宝玉嘻嘻的笑道。
黛玉怒瞪他一眼,骂道:“你跟着我来,她们又会说我扫兴了,快回去。”黛玉见宝玉还不走,急得要哭,“你再不走,小心以后见不着我。”宝玉听此言,方哄着她点头,恋恋不舍得离开。
黛玉见宝玉回去和宝钗等说笑着,头转过来的功夫脸色立即悲戚起来。待回房后,她闷闷的坐在榻上不语。
紫鹃见状,猜测林姑娘必是因为环三爷的话想家了。雪雁一直守在屋里头,见姑娘情绪不高,便问紫鹃何故。紫鹃哀愁的叹口气,将事情的始末讲给雪雁。
雪雁气道:“他也真是的,好好地非问这个,惹得姑娘思乡了,免不得又哭一遭儿。”
“谁说不是呢。”紫鹃叹口气,将泡好的热茶端到黛玉面前。
黛玉抿口茶,觉着肚子里暖和了,心情好了不少。她侧身趴在榻上,也拉紫鹃躺下。紫鹃笑着将手里的东西转给雪雁,坐在了姑娘身边。
“你说裴大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很有势力?”
紫鹃不明白林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却也笑着回答:“他统领五十万兵马,已经十分厉害。他的母亲还是已故的平西长公主,长公主走得早,先帝怜悯长姐的遗孤,自然会厚待裴家;裴大将军自小就被安排给当今圣上做陪读,遂与皇帝的关系十分亲厚。如今再算上将军夫人的妹妹淑妃这一层关系,裴家自然十分得势。我听人说,纵是亲王郡王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的。”
“竟然这样厉害!”黛玉眸子亮晶晶的,想了会子,问紫鹃:“若是他们托府衙官差捎封信去外地,必是很简单的事儿。”
“自是小事一桩。”紫鹃想都不想的答道。她转念想林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再见她精神的眉眼,顿时明白了。“姑娘,您的意思是说今儿个环三爷问你写不写信回家是指——”
“嗯,我觉得他有帮我的意思,我猜他不是个没事儿找闲话说的人。”黛玉几番思索之下总结的这个答案,应该是没错的。
黛玉曾暗暗观察过贾环的举止,感觉上他和宝玉的性子天差地别。往日她也曾因为思念父亲哭过,宝玉也曾哄骗他说会求贾母捎信。然多少年过去了,黛玉也不曾见过贾家人给她稍过一封信。她是客,寄人篱下,又怎好主动去开口要求主人为她做事。再说扬州距离京城十分远,来回一趟很耗费人力物力,她真的不好平白无故的开口。这种事儿自该是别人去说,宝玉也不是没说过,不过没结果罢了。说到底,荣府的人还是没打算帮她这个忙。她一个女流之辈,身子孱弱,着实想不到什么其它的没办法。
想到自己的父亲,黛玉禁不住落泪。她来贾府已有四五年的光景,父亲难道就不想她?
紫鹃见黛玉又伤心了,免不得好生哄她一番。待她睡着了,紫鹃看着黛玉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她披上衣服,吩咐雪雁看着林姑娘后,便出了门,身影转眼间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贾修云因为明日进宫的事,心中免不得有些忐忑,也就异常的精神了。正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看见紫鹃进来了。
紫鹃规矩的请安,开门见山道:“环三爷,奴婢冒昧的问您一句话,您今日和林姑娘提送信的事儿,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宝玉正懊恼自己刚才的言语不当,见宝钗给他台阶下,感激的看她一眼,转而对贾修云点头,表示他同意这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