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听了笑容愈发的灿烂,他伸出修长的食指戳一戳贾修云的小下巴。“大哥?小修云,难道难道你喜欢玩?”
“嗷噢,”贾修云作呕吐状,伸手抹下裴晋的眼皮。“快睡觉,谁再说话谁被干!”
贾修云一语惊人,裴晋果然闭嘴不知声了。再过了一会儿,贾修云就听见身边人沉沉的呼吸声。贾修云松口气,慢慢地起身要走,却发现袍子的一脚被裴晋死死地压住了。拽是拽不出来,除非脱了衣裳。不行,他绝不能干出脱衣服的事,被人看见可就真说不清了。
贾修云无奈,只好挺尸躺下,四周静悄悄的,不知不觉他自己的眼皮也沉了下来。贾修云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鸡窝之中,有一只大公鸡贼嚣张的站在他头顶,用它坚硬的嘴巴啄自己的脑壳,一下,两下……
贾修云惊恐的睁开眼,下意识的身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到了有温度和弹性东西,好像是下巴!贾修云抬首,果然看见睁眼对自己笑的裴晋,而自己的一只手正抱着裴晋的腰。贾修云蹭的坐起来,脸颊半红。
裴晋也跟着起身,拍拍贾修云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
“爷什么时候多想了!”贾修云大声反驳,也跟着起身,下地喝了两杯凉茶。
在外面守卫的驱风听见屋里头有动静,敲了敲门,告知主子扬州知府已经等候多时了。贾修云洗把脸,便随裴晋一起去前厅见扬州知府方知。二人到了之后,竟发现林如海也在,裴二老爷正招呼他二人。裴二老爷见裴晋到了,忙笑着请他们商量正事,他则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贾修云竟觉得裴二老爷有几分可怜,望着离去的他有些出神。这便是古代所谓的嫡庶之分么?裴晋同两位大人打招呼后,看眼贾修云,不动声色的碰了他胳膊一下。贾修云回了神儿,认真地听方知谈论起绿萝县命案。
“昨晚绿萝县的土地庙着火,村民灭火之后发现了六具尸体,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本官只在他们的尸体旁找到了几把刀和这些腰牌,这腰牌上面刻着一个字。据林大人所言,昨日贾兄弟在他府上遇刺,两名刺客身上也携带着这种腰牌。裴大爷,可否将那两枚腰牌借本官瞧一瞧?”方知道。
裴晋点头,示意驱风。驱风立即呈上那两枚刻着“詠”字的腰牌。方知拿着其中一枚与自己从庙中所得腰牌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看来是一伙人。”林如海断言道。
方知点头附和。
林如海有些疑惑:“可知这六名刺客为何会突然葬身火海之中?”
方知摇头:“如今只知道他们在遭受火焚之前已经横死,至于是谁动的手便不得知了。”
裴晋不发表任何言语,只干坐在一边听着。
方知和林如海讨论完案情,便笑着邀请裴晋和林如海等人两日后去他府上聚一聚,恰逢他母亲五十九岁的生辰。裴晋本欲推拒,只叫人送礼了事,却发现贾修云贼有精神的替他点头了。
裴晋料知贾修云打的主意,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管他。待林如海走之时,贾修云借送她的名义打听林如海的想法。
“姑父,我们已经定好六日后出发回京,您看林姐姐的事儿,您是留还是不留?”
林如海没想到贾修云会问的这么直接,然对上他真诚的眼神儿,也知道他在为黛玉忧心。早前他从这孩子话语中就已经感受到了,贾修云不喜黛玉再回去,他似乎在暗示自己黛玉在贾家受很多苦了。一个贾家的庶子尚且觉得他女儿在受苦,他哪敢再将女儿送回那个魔窟去。
林如海知道贾修云心不坏,也便不和他绕弯子,说了心里话。“只恨我近来身子不好,一日不如一日,真怕哪日我一睡不起了,独留她一个女儿家没法度日。”
“有时候有一门好亲事,还真算是一条后路,您看我。”贾修云毫不吝惜把自己当成例子。
林如海听得心头一震,重新看待贾修云。以前他只当修云是个孩子,如今才发觉他竟比自己看的透彻。真真是白活了五十多年,越活越没出息了。林如海爽朗的大笑,拍拍贾修云的肩膀。“好孩子,姑父明白你的意思了。”
两日后,方知母亲的寿宴。贾修云同裴晋带着寿礼来贺,可巧碰见了林如海。林如海今日的精神状态比往日爽利多了,人也越发的爱笑了。他与方知寒暄之后,便别有意味的打量接待他的方家小儿子方路州。林如海与方知同僚多年,也算是挚友,方路州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情如何他最了解。
“睡觉吧,大哥!”贾修云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口气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