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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听此言,料知自己的爱惹事儿的大儿子必是又惹祸了,她就说他们堂堂荣国府的大老爷怎会被个市井小民欺负。贾母气得手发抖,厉声斥责田白如实供述。“说,照实说!”

田白被训的老实跪地,没法子了,照实讲了赦老爷强抢人家扇子的事儿。贾母听得全身打颤,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些日子可真是不顺当,先是东府办丧事,然后是宝玉病重,如今大儿子又要惹上官司。这几月过得,比她经历大半辈子晦气事儿总数都多。

这外头的事儿自然是要去第一时间找家政。贾母急忙忙的请小儿子回来,好一顿嘱咐他摆平此事儿,若是能花银子摆平,不管多少,贾母舍得出。贾政口里应承着,心里却埋怨他这个赦大哥,没出息就罢了,还总给他惹事儿,贾政更不满贾母想掏私房钱护住他。都说他的母亲向着他这房,可贾政却觉得贾母更喜欢大哥,不然怎会如此那般的纵容养他,而自己则一直被苛责教育养大。

贾政烦躁的回了房,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得照办母亲的嘱咐,提笔给顺天府尹刘大人书拜帖。贾修云凑趣儿的过来,边打量着贾政写的内容,边和他告状表示自己没法子挣嫁妆了。

“怎么?”贾政已经够烦的了,听三儿子还有烦心事儿,脸色立时黑的不行了。

贾修云眨眼看着贾政那副脸色,心里嘲讽:这还真是亲爹啊!够亲的!

“老祖宗给我禁足了。”贾修云摊手。

贾政听说儿子是因为赦大哥的事儿,嘲讽的笑一下,他当即招来丫鬟去知会贾母,也不等贾母怎么回他,贾政便告之贾修云打明儿起该怎么样怎么样。

贾修云乐呵的点头,她就知道这时候找他一准儿好使。

“父亲这是找刘大人办事?”贾修云随口问道。

贾政叹口气,点头。“还不是你大伯的事儿!”

“我记得上次薛家的事儿父亲便麻烦了人家,最后闹得您差点丢了面儿。这回再去,容儿子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刘大人见您总去也会烦的,而且这次事儿跟上次不同,那是小事儿,这回保不准人家证据确凿下狠手。父亲您和那个姓刘的不熟,他若存什么心思,拿了咱们的把柄,往上一参,荣府可有好?”

贾政皱眉,他倒没想到这么严重的一层,以为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那个府尹刘川不帮自己。“你的话也有道理,可若不求他,此事怎么办?”

“父亲整日忙于公务,何必操心这事儿,儿子帮您办了。儿子保证好生解决此事,还不必麻烦官府,只不过在咱们恐要舍点银子了。”贾修云道。

贾政正求之不得有人帮他结局此事,他是万分不想拉情面去求那个刘川。贾政惊讶的儿子几眼,见他确实没有忽悠自己的意思,有几分信他了,问他如何解决。

贾修云笑了笑,只说总归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贾政从他的笑中推敲出别的东西了,比如大将军府,麻烦他们倒是不错,也免得荣府的到时惹得一身骚了。贾政了然的点点,允了他,并且保证贾修云,此事若能办好他便给他在荣府开个方便之道。

贾修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是在贾政和众人跟前表现一些他的问题解决能力;二是叫贾政奖励他,至少在他出嫁之前,他不会再过着受长辈挟制的日子。

贾修云请贾政从贾赦那里取回了扇子,次日就去拜访老王,把扇子还给了他。老王听其吩咐,拖了两日才去撤状子。贾修云格外补偿了他五百两银子,算是老王挨打的医药费。老王本就没打算将事情闹大,如今问题低调的解决了还得了银子,自是高兴地不得了,对贾修云是千恩万谢,当成救命恩人一样。

“我瞧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有没有意愿跟着我干?我正要预备开个书院,缺帮手。”贾修云道。这件事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未免老王之后再改主意,他决定拉拢他,给他安排个后半辈子都有牢靠的活计,这样他也就不敢再干出什么其它事儿了。“将来你孩子要读书,都可免费入学此书院。要知道我这书院的规格可是全国第一,谁踏进这地方,无异于半只脚踏进了国子监。”

老王自然心动,不单自已以后的日子有劳靠了,将来儿子的出路也有了。搞不好他们老王家将来就能靠着他儿子光耀门楣,恢复老祖宗当年的富贵繁华。

事情解决了,贾修云满意的点点头告辞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了老王家,那厮当即甩了二十个金元宝丢给老王,要求他继续状告荣府。老王瞅着金子确实眼馋,然几经思虑之后,还是觉得这银子拿的不牢靠,有命拿没命花,况且这一时的贪享并没有环三爷给的“后路”光明。老王干脆的拒绝了,装成十分怕事儿的样儿,表示万万不敢得罪荣府。那厮闻得此言,气得踹了桌子,方走。老王赶忙叫人去知会贾修云,告知其小心些。

贾修云听得禁不住冷笑,“田白,你这张嘴皮子还真有本事,白说黑黑说白的本领一等一。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跟老祖宗说实话,难不得你盼着大伯惹官司不成?”